童羡初松开紧握住她的手,又反手握了上来,另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位置互换。
舞曲还在继续,她很自然地接住女人的手掌,另一只手撑扶在女人腰背上。
带女人转了个圈。
童羡初微抬起脖颈,脸贴在她脸侧,浓密卷发落到她肩上,呼吸弥漫,目光直勾勾地望住她身后,
“十九岁,孤身一人从南梧过来找你,患有躁郁症,家庭关系不和,身无分文,只能晚上偷偷住在鱼店,或者是来舞厅蹭酒。”
她在说黎生生?
祈随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女人带着转了个圈,隔着昏暗光影,摇晃人群,蒸腾空气,还有在她脸上飘着的,粘着的……
几绺来自女人的发。流动的,飘渺的,抓不住的发。
她看到了黎生生——刚刚还在和她顶嘴的人,此刻在吧台百无聊赖地撑着脸,和调酒师聊着些什么,然后又抬起手,指了指她们这边。
祈随安微微皱了下眉。
可下一秒,舞曲再次切到高昂的节奏——
她下意识松开女人的手。
女人十分利落地转了个圈,像一只蝴蝶展开翅膀,毫不留恋地抽离。下一秒,却又重新回到她身边,后背紧贴着她的手臂。
和她一同前进,目视前方,说,
“对你而言,她似乎带着很多麻烦。”
探戈的基本原则是双方要避免对视,祈随安揽着童羡初的手臂,也目视着前方,尤其温和地笑,“有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的,不只是她。”
童羡初听懂了她的暗指,但也没有否认,“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些麻烦。”
这些“麻烦”?
听语气,貌似童羡初也承认这个定义里也包括自己。
祈随安笑出声,“你要给她也举办一场葬礼?”
她带着女人往后退。
而女人没有回应她的玩笑,“但你得陪我做三件事。”
“看来Iris小姐也读过金庸。”
“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帮你解决这些麻烦。”
来真的?
祈随安这才意识到这一点。
而就在这时,紧靠在她身体上的女人,忽然拉紧她手臂转了个圈。
双手重新交握,她们重新回到面对面的姿态,像是在亲密无间地拥抱彼此,但眼神又完全不交汇。
“我可以自己解决。”祈随安委婉拒绝童羡初的提议。
童羡初说,“像前两次一样?”
祈随安笑了一下,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