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扯皮,一桶按照四百文卖给了姜月。一共五桶,有一桶不满只装了四升,全都卖给了姐妹俩。
店老板嘬着牙花:小女郎太会砍价了,咬定四百文吃定了他。
“得,亏钱就卖给你俩了,塔儿套上车给女郎送过去。”
姜月道:“四百文赚头也不少了,你不是说从老家弄来的,运费能花几个钱,不比砸在您自己手里强?”
“说好了啊,钱货两屹这五桶油给您送到客栈就不能来找我退了啊。”
“放心吧,不退,店老板以后还卖这种油吗?”
“这么多不够?还要。”店老板拿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瞧着姐妹两个。
见大的女郎点头,可惜的说道:“那以后的钱我挣不着你的了!我家那旮旯,三面环山,村子在山窝,土地还贫,早没什么人了。回去一趟,又是水路,又是山路真不容易,我这多少年没回去了。今年要不是老娘临死前有言,要葬回祖坟,我也碰不上这黑油。现下各地起兵祸,路上太危险,更不可能回去了。”
“那老板就给个地址,以后我想买了去你老家。”
“还真要啊!这油不一定有了,我夏天回去的时候那个裂口就不往外冒油了,而且,那。。。。。。八成被村里填上了。”
店老板有些心虚,想起了村里的传言:都说这黑油臭的邪性,是尸油。他自然不信,要是尸油那底下得埋多少尸体,才能冒出来这么多?
可是他也四下打听了,这黑油不能多烧,烧多了就头疼。黑油还有毒,倒进河里臭死了大片的鱼虾。
但是富贵险中求,烧多了让人头疼指定是臭的,只要不吃也毒不死人。
村里嫌弃这东西,可他要是在河东郡打开了销路,那岂不是源源不尽的财富?
结果,这财富在手里攥了小半年,如今卖了还不到二两。
“我老家是华阳郡炉古县下面的岔溪村。那里路可难走了,为了这点油膏烧火点灯,实在不值得跑那一趟……”
姜月点头,心里却默默记下地址。
听人劝吃饱饭?
才怪!
这石油有大用好么,地址必须记下,待会儿她还要跟店小二打听一下,店老板说的老家地址对不对。
辞别店老板,姜月嘱咐店小二把桶包装好了再装车。先别急着走,在店里等她回来,一起往客栈送。
然后,她才去了牛马街买马。河东郡的牛马街比沐川的大多了,整条街都是牲畜。相马选马她可有一手,挑了一匹浑身黑鬃的马,马贩子开价一百二十两,被她砍到了一百。
她喜欢黑马,体型不大,但耐力很足,擅长长途跋涉,车厢就不用买了,家里有。
付了钱,牵着马走,又把店小二叫上,两人回到了客栈。后院杂房多,客栈掌柜给她单独开了一间杂房存放。
买回来的马付上几文钱交给客栈伙计照料。
这时天色已晚,两人在客栈吃饭后,便进了房间休息。
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姜雪要去灵舒公主那里。两姐妹暂时分开,姜月去了粮店,一问价格和沐川差不多,又到了年春的高价。
可这一回,杀了贪官也调控不下去了。
战争吃人也吃粮,几个皇子为了利益,浑然不顾敌国对大乾边境的窥视,一到他们争夺最乱的时候,敌国便到境内趁火打劫一番,只临县青州短短三个月就被抢了两次。
河东郡没听说闹虫害,粮价也这么高,她得存一些。家里种的粮食是够吃的,但是接下来她还得买仆人,这些人的口粮也得准备,况且战乱时期,粮食才是硬通货。
灵舒公主赏的五百两,她自己也带了三百两。拿出一百两,每个店里卖上千斤,一天下来,就能凑两万斤。两万斤粮还得雇个车队送回去不过这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等她把第一家粮店的粮食买回客栈时,罗放正在客栈门口等她。
姜月一拍脑袋,忘了他了。这不是现成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