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子嫁进陆家很多年。但据听闻说,她有个青梅竹马的男人,常年定居国外。两人幽会也很隐秘,并且膝下有个孩子。当年是男方瞧不上程清子的为人,一直没让她进家门。嫁给陆老大之后,这事程清子瞒得很好,基本上一笔抹掉,加之陆老大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她长期固定的pua,想要发现其实极其难,机会甚至是微乎其微的。商衡说完,陆淮南面色不动。抬手抽烟的动作都飘飘然,没有情绪波动。半晌,他唇角咧了咧,回得云淡风轻:“带着外边的种,吃着陆家的饭,真够可以的。”谢晏出谋划策:“比起那些赃款,我觉得她更怕这一点。”这不仅是涉及到她个人名誉问题,还有个孩子。孩子可是母亲的心头肉,更何况程清子那么爱那个男人,她不会舍得供出去的。陆淮南比拿捏她的七寸还狠,就是一棍子打死了。“谢晏说得对。”商衡应和:“你想动陆家,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只对程一个人,这点就足够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打心底里来讲,陆淮南没有太多打算要让陆老大如何。充其量,他也就是程清子的一颗棋子。程清子让他往西,他就往西,指哪打哪,陆淮南是看得懂形势的。他抬手,凑到嘴边的烟,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又随意的拿开。顺手往烟灰缸里丢。“成也是她,败也是她,野心太大迟早要翻车的,陆老大一个人干不了这么大的事,那些事情没有程清子在旁边教他,唆使他,他那脑子这辈子都干不成。”陆淮南说这话时,活似站在顶点,居高临下的人。气势逼人。……秦翠府。接到医院电话,阮绵赶着去萌美一趟。半途中被程清子拦下,她情绪激动,脸噌得绯红,猛拍她右边车窗。她吓得根本不敢开门。“阮绵,开门,我有话跟你说。”但看对方那模样,又不太像是来找她茬的,阮绵对卢卡的事,以及陆淮南的事耿耿于怀,她恨程清子,胜过当初她恨阮渺跟蒋慧。车窗没开,她踩油门往前走。程清子无视生死,追着她车跑,这可把阮绵给惊住,怕闹出人命,她忙停了。隔着车,对方不能把她怎样。窗开到一点,仅能让外边的声音传进来。她才发现,程清子那双眼里溢满了泪,她话说得很急促:“阮绵,求你放过我。”此话一出,阮绵愣住。她冷笑的勾唇,声音更冷:“放过你什么?”“卢卡是我毒死的,你们想要我怎样都行,求你别让陆淮南搞我孩子。”程清子近乎带起浓烈的哭腔。这句话阮绵是没听懂了。她的孩子?陆淮南再是阴狠毒辣,她了解他,也不至于会断了陆家的后代,这事不光是他不会做,陆老太奶也绝对不会允许的,阮绵到底不傻,她立即反应过来。程清子肯定有私生子。“这世界可真是够奇妙的,大嫂,您说呢?”程清子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俨然是刚打陆淮南那过来,吃了冷脸,不得已才来求她。阮绵将其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说多解气。到底是恨意散了几分的。她眼红:“大嫂,您的孩子要是不姓陆的话,那我可帮不了一点忙。”阮绵关窗,程清子手猛地一个劲往里伸,她手被结结实实夹住。痛到程清子脸部扭曲,吐声带喘:“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一想到卢卡冰凉僵硬的尸体,阮绵那个心痛啊!她是真想上去狠狠打程清子两个巴掌。眼眶里囤积了许多的雾气,她长叹口气,把车窗往下打多点,程清子瘫软的胳膊摁在车窗上,她很是狼狈:“对不起,我甘愿受任何惩罚。”“那你把卢卡的命赔给我。”阮绵冷冷的盯住她,声音不重,语气锋利,一字一句的。空气凝固了半分钟。程清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她的脸也瞬时被车门掩住。阮绵只闻声。“我可以离开陆家,也可以去坐牢,为自己犯的错受罚,阮绵,你也同为一个母亲,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她拉开门,“嘭”地一声将门摔上。绕到这边来,高高的凝视着眼前跪地的女人。原本的富态光鲜不复存在,有的都是程清子匐匍在地的狼狈跟肮脏。阮绵蹲身,手肘摁着一边大腿,她仔细的去端详程清子的脸,冷哼声打鼻息溢出:“我跟你都是母亲,但我不理解,我不理解你为人母还能这么恶毒。”程清子已经在哭了。哭得梨花带雨,这怕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结果。千藏万藏,被埋在地底的秘密都能被人掀起来。“我……”阮绵笑,眼角有泪:“如果你没听明白,那我换句话说。”她说:“如果不是有人揪出你的孩子,拿捏住你的把柄,你会跪在这求我,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这个世界上哪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忏悔。只不过后脖子被人拎住了,权衡利弊后的不得已罢了。阮绵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话毕,她拍拍裤腿作势起身。程清子一把抓住她小腿,双膝跪地挪到她身前:“那要怎样,你们才肯放过我?”阮绵拉不开。玩味的逗弄她:“怎样?好像你也就只剩下你这条命了,但我们不想要你的命,这件事我帮不了,也不可帮,至于淮南要怎么做,我尊重并且支持他的选择跟做法。”说到尾句,阮绵加重音,咬牙切齿的吐出。车开走时,程清子被甩趴在地上。周围全是人,对她指指点点。阮绵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涩得难受到眨一下都是凌迟。陆淮南的电话打过来。她深吸气,接听:“喂,老公。”他嗓音比起昨晚,好了太多:“晚上我们跟阿衡还有阿晏吃顿饭,你带顾远行他们一块来。”“聚会吗?”“也不算,简单的饭局。”阮绵率先嗯了声,随后才说:“刚才我见了程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