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块大小、粗细约莫如手指般的翡翠玉石,色泽青翠欲滴,质地醇厚古老,整体呈弯曲状,一端有个弯钩造型,其上精雕着一条龙首,龙首之上还镶嵌着一圈鲜艳的阳绿宝石。而在弯钩的正面,则同样雕琢着繁复精细的祥云图案。在这块玉雕的背面,还有一个带有环形凹槽的圆形纽扣。对于现代人而言,乍一看可能会感到困惑,不明其用途。通常来说,小型的翡翠玉石制品,人们脑海中首先联想到的是饰品,无外乎手镯、戒指或是吊坠、耳坠、玉佩等类别,然而眼前的这件物品显然不属于这类常见的饰品范畴。金涛拿出此物后,并未立即向明希溪他们三位裁判提供古董的具体信息,而是刻意询问三位:“你们谁能认出这是何物吗?”明希溪他们三人凝视着锦盒中的物品,各自思索起来。“看起来倒像是古代的发簪,不过后面那个纽扣般的设计,却又显得奇特异常。”“也像是某种挂饰挂钩。”胡天华和双双只能想到这些可能。“我想这可能是玉带钩吧,古代用来束腰带的,我记得我们店以前似乎有过类似的商品。”明希溪微皱眉头,略显犹豫地道出自己的猜测。“希溪果然家学深厚,这件物品确实名为玉带钩。”“相对而言,对古董有一定研究的人,不少都对其有所了解。”这时,金涛拿起玉带钩,指向其表面说道:“诸位都看到了,尽管这件玉带钩的形态一眼可辨,但其表面却遭受了严重的磨损。”“其上的包浆以及雕花,几乎都被破坏殆尽。”“正因为如此,我们家族的拍卖行鉴定专家不敢轻易断定其年代,送至古董协会,那里的大师们也无法给出确切结论,最终依靠碳十四检测才得出结果。”金涛转向方天,话语中充满嘲讽之意:“方天,我要你鉴定的正是这件玉带钩的年代,你可以开始了。”方天漫不经心地瞥了金涛一眼,接过玉带钩仔细查看。面对近乎面目全非的表面,显然有人故意用砂纸将其磨损,这让方天内心一阵疼痛。每一件古董都蕴含着匠人的心血,承载着使用者的情感记忆,穿越时空,历尽沧桑,见证了各个时代的变迁,寄托了后代人们的种种怀念。每一件传世古董,在每一位鉴宝者眼中,都仿佛具有生命,能够讲述自己的故事。它的形态、纹饰、重量,乃至每一处裂痕和缺口,都记录着一段段历史片段,鉴宝者可以从这些细节中探寻它的发展历程。握着这磨损的玉带钩,方天不禁怒视金涛。“这又不是我弄坏的,你瞪我做什么?我事先并不知道会和你打赌,怎会故意损坏它让你难堪呢?”金涛毫不客气地回瞪了方天一眼。“那你现在拿出来考我,不也是在为难我吗?本来说好比试鉴宝技艺,现在却几乎只能凭运气猜测,只怕就算是国家级的鉴宝大师也不敢轻率断定它的年代吧?”方天语气阴沉地反问。“方天,你承认自己不行便罢,何必扯上国家级鉴宝大师?你和人家相比,差距何止一点半点?别说国家级大师,我们家族拍卖行就有鉴宝专家猜对了年代,并给出了合理的依据。既然你自称鉴宝能力强,那你也来试试,这次我只要你猜出年代,甚至不用你说出依据,够宽容了吧?”金涛满脸鄙夷,这次,他深知玉带钩受损严重,要通过寻找依据确定年代极其困难,他决定就此与方天赌一把运气。“哼,玉带钩的历史源头可追溯至战国至汉代,之后的各个朝代均有制造,因其形制变化不大,历代出土及流传的玉带钩数量众多,因此即便是品相完整的玉带钩都难以准确辨别其年代。玉带钩传承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历经十几个朝代,我就不相信方天的运气能好到哪里去。”金涛心中冷笑着,仿佛已稳操胜券。“清代,这件玉带钩出自清代!”就在此刻,方天坚定且肯定的声音响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猜得到?”金涛看向明希溪、双双和胡天华,最后目光锁定在明希溪身上。“希溪,是不是你暗中给他提供了什么线索?要知道玉带钩跨越十几二十个朝代,他怎么可能一下子猜中?”金涛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不论是从明希溪的正直品格考虑,还是从赢得比赛后追求她的颜面考虑,她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此刻,一切都已无法挽回。“金涛,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就凭你这种水平,鉴宝能力连方天的背影都追不上,拼运气也拼不过,还好意思丢人现眼?”明希溪勃然大怒,愤怒之情溢于言表。面对眼前的状况,金涛试图解释,然而看到明希溪的表情,他深知,自己与明希溪之间的情感已然无法挽回。“混账,都是那个方天这家伙捣乱,如果不是他,我今天也不会如此失态慌乱……”“既然我已失去机会,那么我也不能让方天顺利,除非他向我低头喊我爷爷,否则希溪必定不会对他动心……”怀揣这样的想法,金涛决心放手一搏,满脸阴鸷地对方天说:“刚才那次不算数,仅凭猜年代确实太易受提示影响,我换一件古董再来比试。”“金涛,胜负由裁判决定,不是你说了算。你若是不敢继续比试,我可以当作这次比赛未曾发生,但我还是要将今日录像发布到网上,让大家评判是非。”方天坦荡磊落,自然不肯接受金涛的提议。“谁说我害怕比试?只要你能够准确指出玉带钩的两个断代特征,我立刻承认失败。”金涛脸色铁青地回应。“哟,刚才还说只猜年代就行,现在又要讲证据,凭什么?既然如此,每提出一条证据,我要求十万赌注如何?”方天冷笑一声,提出了新的挑战。明希溪和其他两位裁判相互看了看,意识到他们在此次较量中几乎成了旁观者。“十万就十万,只要你有真本事多说几条,我还付得起这点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