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威,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让你礼貌地请老先生回去吗?你怎么搞成这样?若是大小姐回来撞见,得多丢脸面啊?”何良浑然不知,此刻莫潇正站在他们的背后注视着一切。岳云威龇牙咧嘴地站起,正要指向方天告状,突然发现莫潇的身影。“大小姐!”何良后知后觉,转身一看,也看到了莫潇。那一刻,何良内心也略感紧张。“何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老先生原本在店里谈得好好的,突然又跑了出来,还将我们店铺视作骗子一般?”莫潇极力压制愤怒,询问道。“大小姐,那位老先生手上只有一根清代中期的普通烟杆和一套清代晚期仿制的乾隆粉彩茶具,我给出了三十五万的价格,但他坚称这两样都是祖传珍宝,低于百万绝不出售,这分明是胡搅蛮缠嘛。”何良振振有词地道。“如果是这样,那你至少要和他详细解释清楚,即便解释不通,买卖不成情谊在,为何老先生对我们店铺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反感呢?”莫潇并不愚钝,刚才老先生的态度,明显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冤屈,绝非何良所描述的那般简单。何良看到莫潇严峻的表情,明白无法轻易蒙混过关,一把扯过岳云威,说:“大小姐,刚刚是云威嗓门大了点,可能惊扰到了老先生,这才产生了一点小误会,其实问题不大,您放心,我现在就带云威去给老先生道歉,把这件事妥善解决。”何良说着,便拖着岳云威急匆匆地朝着方天的店铺奔去。“停下,何老,您身为古董界的资深人士,西湖市知名鉴宝师,岂能不懂同行间的忌讳?您这是打算闯入别人的店铺扰乱人家生意吗?”莫潇抬手拦下了何良和岳云威。何良却满脸困惑道:“大小姐,那家店铺不是要转让了吗?听说他们家的鉴宝师都已经离职了,老板自己又不懂收货,这样一来,应该算不上同行了吧。”何良与原店主也算是旧识,心想如今没了商业竞争,帮着介绍客人过去,说不定原店主还会感激不尽。“那家店铺已经成功转让,现在的新老板正在与老先生交谈事务。”莫潇冷冷回应。“什么?”何良明显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大小姐,我今早还和原店主打过招呼,他说还没找到接手的人,怎么短短时间,店铺就转让出去了?”“师傅,看来是真的转让了,新老板好像是灵果带来的那个年轻人。”岳云威边说边拉何良靠近门口,果然看到店内茶几旁,方天与老者相对而坐,茶几上摆放着烟杆和茶具,而赵灵果则在一旁警觉地关注着门口动静。“大小姐,您快让开,老先生是我们的顾客,我们要对他负责。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鉴定他的宝物,这岂不是害他吗?”何良义愤填膺地道。若是那少年若有专业鉴定师协助老者鉴别也就罢了,但现在仅此少年一人,他又怎会有这般能耐?因此,师兄所言有理,我们确实应维护那些本该归属我们的顾客权益。”岳云威亦赞同地表示。尽管莫潇觉得他们的言论略显牵强,但她本人也对方向尘的鉴定技艺颇为好奇,遂不自觉地收回了手,何良与岳云威见此情景,立刻一同闯入了内室。然而,他们甫一进入,方向尘已然率先从座椅上起身,对老者道:“老先生,此事就此敲定,这根烟杆以及茶具,我愿出价两百万收购,并请您写下一份转让书据,无论是转账或是支票,任何交易方式均可接受。”老者恰好瞥见何良他们冲进来,便指向他们向方向尘说:“小伙子,你倒是实在,不像这两个家伙,心肠黑得透顶,我家中世代相传的宝贝,他们只肯给三十万,难怪他们店铺如此庞大,原来是全凭欺诈手段敛财而来。”“两百万?”新近进来的三人无暇顾及回应老者,却皆瞠目结舌地看向方向尘。何良最初只开价三十万,后来又加了五万,意图收购的古董,方向尘竟给出了高达两百万的报价。“大小姐,你看,这小子分明不懂鉴宝,他只是因之前被我赶出我们店,心存怨念,刻意诱导老先生诽谤我们罢了。您赶紧通知琉璃街的管理者,他蓄意扰乱市场秩序,恶意抢夺客户,破坏规矩,应当即刻逐出琉璃街才对。”岳云威愤慨地指责道。“不错,大小姐,倘若他只是自己做冤大头倒也罢了,但他显然是想借此与我们较劲,令老先生对我们产生误解,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何良同样咬牙切齿地附和。“方向老板,您虽财力雄厚,来到此处嬉戏世间,本是您的自由,但既然踏入了琉璃街,涉足古董行业,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我们宝霞斋已鉴定过的物品,自然需要获取一些利润,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吧?可是您因为刚才在我们店中受挫,竟然故意哄抬古董价格,误导顾客认为我们贪婪黑心,以此作为报复手段,是不是太过分了?难道有钱就能任意妄为吗?”莫潇受到何良和岳云威言语的影响,也开始对方向尘表达不满。“莫姐,方向大哥并非……”赵灵果试图解释,却被方向尘打断。方向尘直言不讳地说:“莫老板,老先生这两样物件,每一件都有非凡来历,价值难以估量,我给出两百万完全是物超所值。至于你们说我企图利用老先生来贬低你们,那你们未免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了,我根本就没有将你们放在心上。与其在此处与我胡搅蛮缠,不如多花时间钻研鉴宝知识,以免面对真品却无法辨识,丢人现眼。”“无耻之徒,你满口胡言!那破烟杆,除了翡翠烟嘴稍有价值外,其余部分根本不值一提;而所谓仿乾隆时期的粉彩瓷,连款识都没搞清楚的仿造工艺,一眼就能看出是赝品。还不如大胆地标上晚清款识,或许还能卖出个好价钱呢。我们最后开出三十五万的价格,店铺几乎无利可图,你竟然出到两百万,我要是你的父亲,早就没收你的钱,免得你败光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