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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踏盛京恐迟迟归(第1页)

仔细瞧了周围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每一块焦炭,每一寸废土,灵渊终于确定,焚毁这一间院子的火焰远比焚毁桃源乡那一场厉害得多。便是一切能点着的,都被烈火灼烧过,仔细之处比酒楼大厨还要高明,真像是有人拿着火把,提着香油,宛若犁地一般,一寸一寸烧了这院子无数次,才能有这等一无所有的效果。

这火自不是意外燃起,更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眼目前这般情况,每一寸焦土都提醒着灵渊这是一场高明的纵火,叫他心中生疑。所谓“欲盖弥彰”,大概就此情此景,便是这把火烧得太干净,太利落,太及时,反而给了人一种不真切,不敢相信的感觉,才叫人疑窦顿生,不得不开始怀疑纵火之人的目的和想法。

联想到虚皇抹去了自己记忆中的某一个人,灵渊不禁也是有些猜测,只道这火要烧去的,大概不是自己与赤珠留下的痕迹,而是虚皇抹去那人的曾经,便是自己的记忆被抹去的同时,某人在此间的存在也被烈火焚烧了。否则以虚皇的手段,完全可以叫自己连赤珠都忘了,又何必留下一个赤珠,令自己心心念念地,找来了这里?

不管当初那纵火之人是不是虚皇,其纵火又是为了隐瞒什么,灵渊这会儿都可以确定,就在这普普通通的小院子里,一定还有什么要紧的秘密,自己不曾注意,或者不曾想起。但是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一切都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提醒,提醒自己曾经丢失的不知那十几天的记忆。

节同时异,物是人非,徒留此间,也不过是自寻烦恼。不管怎么样,灵渊这会儿至少能确定赤珠性命无碍,虚皇既然在自己的记忆力将她留下,就一定有其用以而不会轻易加害,便也是了。

他这一趟出来,其实就是为着确定罗鞍当时提供的消息是否准确,便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切都要自己亲眼看见了,才能下得论断。现如今找到了赤珠的家,亲眼看了,便算是勉强了却了一桩心愿,虽然还有些不解之处,也只能等待今后探明缘由。

他出来的时候,姜映明和薛琴心都是担心朝中局势,故而有心将他当作一招后手,以备不测;可还没等他做些什么,二皇子就顺顺利利登基为帝,倒是免除了不少麻烦,也叫他这会儿不晓得何去何从才好。思前想后,灵渊还是觉得不能辜负陈焕明的嘱托,又是担心他去赴那盛京三元大会寻姜映明的麻烦,落一个师兄弟手足相残的结局,就想着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了解,自己也不妨往盛京走上一遭。

想到要去盛京,灵渊的心思便是一时活泛了不少,暗想自己要前往镔铁之国,最方便的路途便是沿着汾水穿过汾州,过桃源乡之后再有个百十里就能进入镔铁之国境内,最为快捷。然而现如今邦泥定夏举兵,汾州已经沦为战场,先不说衣食住行肯定比不得先前方便,就是混过两军大营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始终他没有龙虎真人那等混入皇宫只作等闲的本事,这一关就是着实要费些脑筋。

正想着,灵渊忽然听见周遭似乎有什么动静,便叫他悚然一惊,暗道赤珠家深藏山中,寻常断没有过路人往来,若非是有心寻找,普通人是不会来到此间的。一时间,灵渊整个人的身子都是绷紧,这就觉得一股子山风吹过身子微凉,才想起自己先前扯了衣袍丢在一旁,这会儿身着小衣露着胳膊大腿,怎么想怎么不雅观,甚至还有些猥琐,却也顾不得这么许多。

不用他多思多想,眼看着就有一人从屋外林中徐徐走出。看着人苍老年迈,怎么说也得有个六七十岁的样子,一把白须堪堪垂到腰间,顶上头发却是乌黑发亮,几近拖地,比之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犹有过之,单看这一头秀发便算是世间一绝。

黄庭外景七神的名号,灵渊已经从胡大夫口中得知;一见这满头秀发的老者出现,“太元子”三个字就是骤然浮现在他的心田,只叫他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不晓得此人来此件目的何在。

诚如灵渊所想,来人正是虚皇座下外景七神之中,开门首徒太元子。却是这太元子一见灵渊神情警惕,直勾勾盯着自己,随时都可能先下手为强的样子,丝毫不以为意,只淡淡笑着,颇有些茅山老道一般的仙风道骨之感,缓步上前,轻声道:“我就说你一定会找到这里,诸位师弟还都不信。看样子这一次是我夺得先机,先找到你了。”

灵渊闻言,心中思忖,暗道先前罗千子想方设法要将自己活捉带到虚皇面前,自己也的确曾经落入了虚皇手中,饶是虚皇师尊有什么吩咐,什么安排,十几天的光景也是足够,便是他既然放了自己回转华存山庄,就不该再遣人来寻自己的晦气才是,便不知这太元子此番现身,意欲何为。

实话实说,灵渊面对太元子便没有丝毫的把握。以他这段时间苦修桃源乡功夫,同时精进大洞剑经和三宝剑法的情况来看,对上外景七神中最末一位的罗千子已经有了几分胜算,再不济也能毫发无伤逃走,不会再像先前那般狼狈;可面对罗千子的大师兄,虚皇师尊的大弟子,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没底,只觉得太元子深不可测,已然有了一两分虚皇师尊的气势,便是自己毫无把握,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太元子也不管他,继续缓步上前,道:“师尊明明派了人暗中保护你,却不料你在晋州城中突然失踪,追一个小贼追得不见了身影,便也看得出你的本事着实不俗,这天下原没有多少人能逃过师尊的耳目。现如今战火延绵,你这般到处乱跑便叫师尊担心;我虽是不喜欢外出行走,也不得不为师尊分忧些许……”

灵渊闻言恍然,晓得缀在自己身后的尾巴里,有一支就是来自于虚皇师尊的。不过太元子说得也没错,尾随灵渊那人的手段的确着实高明,便是灵渊自己根本不曾发现有人缀在身后,全是靠着陈焕明的帮助才将其甩脱。要说虚皇关心自己,派人暗中跟随,灵渊相信;可一跟丢了就将太元子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存在都派了出来,便叫他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想了想,灵渊维持着警惕姿势,开口道:“我不过区区一个小子,文不成武不就的,身上也就几十两银子,刮了卖也卖不上价的,哪里敢劳动太元子师兄大驾,甚是惶恐。虚皇师尊座下,不是还有眼神英玄子,耳神幽田子五感通灵,再不济也还有鼻神灵坚子,自有人手,总不该惊动了大师兄才是。今日大师兄降临,我便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顺服却是万万不能。”

太元子淡淡一笑,身影原地消失,随即从灵渊身后开口,道:“我可当不起你这‘大师兄’的称呼,要杀要剐也不必与你费这些口舌。师尊向来看重你,也牵挂着你的安危,许是你有什么误会,才会事事忤逆师尊而行。我来此只为确保你平安无恙,遣别人来却嫌他们粗手粗脚,又生嫌隙。”

灵渊被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条,猛转身却见身后空空如也,太元子的声音继续从背后传来,道:“你这武功还不到火候,贸然出行的确是有些太自信了。这天下高人众多,你自己要小心才好,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盯着你的人,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

灵渊一笑,不以为然,暗道自己学会桃源乡武功一事,除了虚皇只怕再没有人知晓;而除了这武功,自己就身无长物,也不值得别人窥觊,也不值得别人操心。所谓“怀璧其罪”,其实是有显露宝藏之后招来祸患的意思,自己并不炫耀所有,自然不会招来灾祸。

太元子似乎有读心之术,察言观色的水平还在薛琴心之上,一见得灵渊眼底神光流转,便是低低笑了一声,以一种老者独有的沧桑和释然缓缓开口,道:“年轻人总是自以为是,不愿将老人家的话听在心里,到得真吃了大亏的时候,才晓得后悔太迟。”

灵渊只笑笑,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太元子的对手,不说什么招式拳脚,就凭他眼目前展露出来的这一份轻功,要对付自己便也是轻而易举,着实简单,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一想通了这一点,他的心境便是骤然平和了许多,只轻声道:“却不知大师兄此番亲临,有何贵干?”

太元子轻笑一声,随即在灵渊面前稳稳站定,抬起手迎风一招,就像是变魔术一般捏出来一张白山黑水,金凤飞腾的请柬,道:“你不是要去盛京么?我这便是来与你同行的。萧太后的三元大会,乃是近几十年来少有的一场盛事,没有这一份请柬,你却很难感受到其中的妙处。”

说着话,太元子抬头看向灵渊,便是他年老骨缩,身量比不得灵渊这楞头小子,又道:“为长者贺寿,总不能空手而行。我们还得准备一份寿礼,才好觍颜去赴这一场寿宴。”

“不过,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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