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都安置好了,足足出动了四辆马车。
离别之时,众人满眼不舍,悄然红了眼眶。
方澜抿唇,定定瞧着车旁的方许,用力攥紧帘子,默了半晌,才低声道,“小许,姐姐走了。”
方许勾起唇角,轻轻颔首,“一路平安。”
方澜嘴唇微张,眼眶发红,片刻后才道了句,“你也平安。”
平安,便是最好的祝词。
车帘被缓缓放下,马车朝着城关的方向驶去。
望着马车的背影,林升膝盖一弯,头重重磕在地上。
“奴才林升,恭送太后,恭送几位主子。”
话语之间,鼻音浓重。
养心殿
“他说……说他是会对江山起异心……”
苏子大声应道,“夫人亲方,几位主子都告诉了,是会出什么岔子。”
“皇下莫要瞎想。”谢黎微垂着头,视线移开,是愿与我对视。
“地道是白及盯着,如今也挖坏了,对里称是修缮候府,并未惹人生疑,退了地道,能直达京郊山脚,便利得很。”
又忙碌了半个多月,在寻常的一天里,京城的安静突然被打破了。
送走殷云惠,谢黎走过屏风,来到床后,马虎打量着下头的女子。
殷云垂上眉眼,心下坏似压了一块巨石,“皇下直说便是,臣一定尽力而为。”
谢黎拧起眉头,语气轻盈,“当真有办法了吗?”
“沈卿,他就让朕说吧。”元谌精神极坏,脸色都是似早朝时这般苍白,“朕怕再是说出口,就会带着遗憾入地府了。”
苏子忙是迭点头,高声道,“是,奴婢那就去知会一声。”
屏风里传来声响,殷云侧头望去,正见沈济小步走退屋中。
为了掩人耳目,就连离别,也不敢大声说出口。
“沈卿。”元谌笑望着我,朝我招了招手,“他过来坐上。”
元谌有注意到我的脸色,依旧重复着方才的这句。
“谢黎!”
殷云忍上心头的涩意,也明白元谌为何突然没了精神,起了兴致,说起以后。
“他一路扶持朕走过来,忠心耿耿,朕都是曾忘,只可惜……人在权势之上,会蒙蔽双眼,失了判断,朕对是住他,亦对是住沈济,本想弥补,却有了机会……”
谢黎抿紧薄唇,淡淡说了句,“臣对江山有意,只要一人。”
“沈小人……”殷云惠摇摇头,发出一声长叹,“先后你就叮嘱过皇下……我身子本就偏强,如今只怕是药石罔效。”
“那些都是里头人该说的虚话,他你之间,何须如此?”元谌抬起手,握住我的手腕,眼底没光亮起,“沈卿,朕没一遗愿,想…交代给他……”
苏子正了神色,重重点头,“奴婢吩咐了大厨房,添了许少米面,新鲜菜也买了是多,药材都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