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应声道:“不用,我已经吃的抱了。这本就是甜食,吃多了是会腻的。”
红锦领了命,叫宫娥进来撤了糕点下去。扭过脸又吩咐人说:“姑姑手破了血,你去告诉殿下一声。”我连忙拦住那宫娥,问红锦:“我不过是手指破了点血,用不着去告诉紫荆,他政务如此繁忙,我不该去打搅他的。”
红锦诧异道:“可是,现下军医不在,整个长留帝宫,也就殿下懂得医术啊!”见她说的这么一本正经,我都不好意思反驳她。
可,即便是如此,我不过是自己个咬了自己的手指,也用不着找个懂医术的来给我瞧瞧吧?
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红锦总算是没叫人去告知紫荆,我自己讲手指上的血允了允,红锦端上来一盏茶,我伸手接了。她道是:“既是姑姑坚持,奴婢就不去请殿下回来了。”
我闻言松了口气。可想起那几盘糕点,心下却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在凡间的时候,虽然什么都喜欢吃,但对甜甜的糕点类,倒是一般,也没有特别的喜欢。但是我却极其喜欢是糖醋鱼糖醋里脊之类的东西。
后来回了天庭,口味儿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平日里除了嗑瓜子喝酒,就是吃糖炒栗子,可糖炒栗子虽然是香甜口味儿,可它的甜味儿却是不重的。
说来,这四海八荒喜欢到底是谁吃甜食我确实是是不知晓。可在九重天宫的的时候,我却听人说起玥颐喜欢吃甜点……
想到这里,我心下猛地咯噔了一下,端着茶盏的指尖不由得一颤,那盏茶便一声脆响,在地面碎裂开来。
红锦本来正与我说这什么,见此情景大惊失色,连忙问我是怎地了,荼蘼也慌乱的不行。这几万年来我素来淡然,今日里着实不淡定了些。
我宽慰他们两个说自己是手一时抽筋,所以才碎了这盏茶。红锦唏嘘道一盏茶罢了,只要姑姑没事就好。
荼蘼打量了我一番,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我不好在这殿下坐下,起身要告辞,却是被红锦拦下了。她道是:紫荆临走的时候吩咐她好好照顾我,如今紫荆尚未回来,我若是走了,紫荆怕是要怪罪于她的。
我听了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请自来也就罢了,不跟主人说一声就离去,着实不合规矩。
于是又委身坐了下来。
红锦想必是觉得我在大殿内坐的苦闷了些,建议我去庭院里走走。
想必是她觉得紫荆当初救过我,我跟紫荆的关系应当是极好的。所以便带着我去了紫荆寝宫的花园里。
红锦像是如数家珍一般,带我在紫荆寝宫里四处逛着,我虽与年幼时来过此处,可终究记忆模糊,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如今所能想起来的一些,也都着实模糊。
可,即便是记不得,如今来他的寝宫,心下还是有几分心绪浮动的。
紫荆居住的寝宫算不上多大,建筑布局倒也是他的风格,除去那些个植物绿树,和四周可见的百鸟外,他的宫殿看上去简单而冷清。冷清的有些漠然。
这漠然与他那张冰山脸着实前后呼应了些。
我们一路从他寝宫门口进去,再里面逛了好一会儿后,红锦忽然一拍脑门说:“哎呀,有个大事情倒是叫我忘记了。”说着她回头看着我道:“哎呀,姑姑,奴婢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大事情给忘记了,且容奴婢先去办了这档子事情,回头再来跟你回合,你先在此处歇着吧!”
我点了点头,道:“既然是有事,你就先忙去吧。”红锦向我行了礼,忙匆匆里去了。
待红锦走远了吼,荼蘼问我道:“姐姐,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吗?还是……”
我想她口里那半句没有说出来的话想必是“还是我们先回去啊?”但荼蘼估计是觉得说这话有些不妥,所以便作罢了。
我浅笑一下,忽然想起龟爷爷先前告诉我的,它是被紫荆养在了帝宫一处胡泊里的。于是,带着荼蘼寻了人问那胡泊在何处后,便往胡泊去了。
按照紫荆宫里的宫娥所说的位置,不到一刻钟,我便带着荼蘼到了那胡泊处。站在湖边上,看着眼前诺大的湖面,上面开满了荷花。一眼望去,洁白无瑕,很是惹人怜爱。
荼蘼看了看那荷花,回头看着我问道:“姐姐,你拉着荼蘼走的这般匆忙,该不会是来此处欣赏荷花的吧?可荼蘼并不觉得这荷花有什么特别之处啊?远远不比我们花神宫中的百花好看。”
我轻轻摇头,笑看了她一眼,却是并未说话。
荼蘼拧着眉头抓了抓耳边的头发,正欲说什么,我远远瞟见有一群人往这里来了,连忙拉着荼蘼躲在一旁的灌木丛后。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荼蘼小声问我。
我心道这孩子好在是个有眼力见的,没有大声说话,不然叫人听见了也是麻烦。
我示意她不要说话,瞪大眼睛往远处瞧着。
刚刚的那一群人从我们对面的海棠树下走出,远远瞧着是几个姑娘,待她们走到对面湖边的亭子处坐下,我才瞧的清楚了些。
走在前面穿着锦红色衣裳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是有天界第一美人之称的玥颐,我在同翔园时就听那些神界子孙夸赞她是“明月皎皎胜之三分,桃花灼灼不及颜之如玉”,跟在她身后的是几个小仙娥。
我不由得皱眉,趴在我身旁偷看的荼蘼悄声道:“姐姐,那不是九重天上的那位玥颐仙子吗?我听说她是天后一族,算辈分的话,算是帝颛顼的表妹。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即便她是紫荆殿下的未婚妻,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也不好贸然住到别人家里来吧?”
我捏着树枝丫的手微微紧了紧,心下亦是疑惑不解,哪曾想到自己来一趟东方帝宫还能撞上玥颐。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我到底是毁了她的大婚,单单是这一点,我们就算是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