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饭,准备回山时,阮元又记起破草屋里的王大娘,王大娘同阮元一样没有家,靠乞讨为生,她离开了前后差不多两个多月了,还没回去看看呢,“师兄,你能借点儿银子给我吗?”
“你拿银子做什么?还有什么要买吗,我带你去。”易零问。
“不是,师兄你应该也知道,在上山之前我就是个混混,偶尔干点儿洗碗拖地的杂活过日子,我住的地方原是一个叫王大娘的,承蒙王大娘不嫌弃,我这四年来才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她腿脚不便,眼睛也瞎了,只有一个八岁的小孙子照看着,我走了也这么久了,还没回去看看她呢。”阮元有些不好意思提起自己的过去,毕竟也不光彩。
难怪那日阮元说自己不住在城东口儿。
易零没有在说什么,从怀里掏出钱袋子就放在了阮元手上。
“都给我了?用不着全给的。”毕竟她也还不起。
“用不着你还。”易零一眼就看出了阮元的小心思。
“那……那也不行。”就算不还,自己家还欠着钱呢,都给了,岂不是买米的钱都没了,阮元只是想接济接济王大娘,等日后挣了钱在给王大娘,现在若全给了,他们的日子也过不下啊。
易零俯身,笑着摸了摸阮元的头,“放心,师兄还有钱。”
“真的?你不是说你没有小金库吗?”阮元将信将疑。
“小金库没有,不过救急用备用的银子,师兄还是存了些的,你也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喝花酒败家,师兄如果不打算打算,唉,怕是我和他早就饿死西归了。”易零无奈的摇了摇头,故作叹息。
听到这里,阮元这才放心的收下了钱袋,扬起笑脸,“多谢师兄!”
阮元又置办了些米盐,街道又有卖鸡鸭的摊子,阮元想着买只老母鸡给王大娘补补身子,就到了小贩那儿挑了一只老母鸡,又瞥见小贩旁边立着一把油伞。
阮元仔细的盯住这把油伞,易零察觉出了异样,问,“怎么了?”
“这伞我见过,就在那片林子里,同李姑娘身上的牡丹花一模一样。”阮元回答。
接着,阮元又转身问小贩,“婆婆,这伞你从何处得来的?”
“这不是老婆子的,是一位姑娘的,半月前有一姑娘在我这儿买了四只鸡走,把伞给落这儿了,老婆子想着这姑娘可能会回来取,就每日出摊的时候带上。”小贩笑了笑。
四只鸡,阮元忽然记起那日李环和老妇的对话,难不成院子里的那四只鸡是李环买来的,易零说过从他们住进望杨山以来,这山脚下就没人住,那院子也是荒废的,老妇却说自己一直生活那里,难道说,老妇和李环都是鬼!
为了确保推断没有错,阮元又接着问,“那姑娘穿的衣服上可是秀满了红色的牡丹花?”
“是,跟着伞上的一模一样,姑娘你怎么知道啊?”小贩很是惊讶。
阮元拿起一旁的伞,“婆婆,这伞的主人我认识,我带给她吧。”
得到了小贩的允许,阮元付完银子,就同易零走了。
“师兄,只怕李环真的是鬼。”阮元并肩走在易零身旁。
“嗯,我也猜出了七八分。”易零点点头。
“可是师兄,我不明白,鬼是没有实体的,但是……”阮元道出心中的疑惑,“莫非是夺舍?”
“不会,如果是夺舍,老妇如何认得李环,看那老妇的行为,记忆怕是停在了李环死之前,所以她才说她一直住在那儿,那四只鸡也不是她的,屋子是她们的,想来那李环已经死了很久了。不过我探过那老妇的脉搏,有呼吸,有脉搏,她不是鬼,只有李环是,死去的李环周身寒气逼人,那老妇浑身冰凉,应是跟李环待在一起的时间长造成的。”易零双手环抱,冷静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