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钟阿离认真地注视着聂星瀚,“我听说聂公子不仅医术高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调香技艺更是非凡。既然你仅凭一片草叶便能调制出卓越的熏香,何不尝试调配其他香料呢?”聂星瀚兴趣盎然:“如何调配?”“非常简单。”钟阿离边说边取出纸笔,迅速列了一份清单:“这上面记载了几种香料的成分。”“这些香料成分较为常见,可用普通材料替代,既减少了原料损耗,又能节省时间,最重要的是,能显著提升效率。”聂星瀚翻阅清单,发现所列香料确实易于获取。然而,清单上的两种香料却让他犯了难:一是名为“月季”的植物,其花粉入药,偏偏花粉是过敏原;二是“玫瑰”,同样是优质原料,却也不适合作为替代。“这两种材料,恐怕不行吧?”聂星瀚望着钟阿离,眉头微蹙。钟阿离的脸颊染上了绯红,她轻声道:“这两种香料实属稀世之珍,目前我还无从调配,故而必须借助其他辅料。不过……我会竭力寻觅它们的踪迹。”徐昊轩浏览过清单后,指尖摩挲着下巴沉吟:“月季与玫瑰,两者价值不菲。周老板,或许可以先行调配这批香水,再细细探究其应用之法。”“此计确为上策。”聂星瀚颔首赞同。“我也持相同意见。”如此,众人意见达成一致。徐昊轩随即告退,由钟阿离相送出门。“钟掌柜,您说,我们家的香水当真是赝品么?”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迟疑。钟掌柜叹息一声,轻轻摇头:“难说,或许真相便是如此。”配方泄露这一事实,无论如何他们都难以接受,宁可相信是有宵小之徒借钟家商号之名,行售卖伪品之事。“徐大人所言极是,此次确是我方失误。”钟阿离面露悔色,满心自责。“我们太过疏忽,竟忽略了对手的狡猾。若早些警觉,不轻信他人,即便面对赝品,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但……”她停顿片刻,目光移向街角:“那位徐大人,却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存在。”钟家纵然有三百年的悠久历史,却并未因先祖的奠基而繁荣兴盛,反而长期徘徊在不温不火的境地。时至今日,钟家的经营范围已不仅限于商贸,更涉足餐饮、纺织等多个行业,其中酒楼与布庄,乃钟家两大支柱。遗憾的是,在这个时空里,这两项产业的利润薄如蝉翼。黄金遍地并非此地常态,加之许多地方限制私设餐馆,钟家欲使酒楼与布庄盈利,唯有依靠官场人脉,拉拢权贵。因此,近年来,钟家的生意一直难有起色。若无意外,钟家顶多能维持中上水平的生活,勉强度日,绝无缘豪富之列。然而,这次钟家却踢到了铁板,陷入了棘手的困境。钟掌柜心中满是郁结,原以为这次将见证钟家的辉煌,未料到结局竟如此不堪。刚化解了武氏商行的危机,内忧又接踵而至。钟阿离为此愁眉不展,幸得徐昊轩提醒,才痛下决心应对这假冒香水的危机。“多谢指教。”徐昊轩拱手致谢。随着二人的离去,钟阿离的神色逐渐凝重。她对钟管家吩咐:“即刻传达指令,暂停所有店铺的香水销售,全额退款给顾客,并严禁外流,同时严查内情,务必找出幕后黑手。”“老爷!”钟管家一愣,低声劝说:“此举恐怕不妥,恐怕有损家族声誉,违背家族利益,若引起内讧……”“别忘了是谁告知我们的,那位大人的言语比家主更有分量!”钟管家犹豫片刻:“若是查无所获呢?”“查不到,便认栽。”钟阿离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楚,缓缓道:“若真有所发现,也是我钟家自招祸端,怪不得旁人。”“哎……”钟管家沉默许久,终是点头应允:“我明白了,即刻安排。”待他离开,钟阿离独倚门边,静静眺望街景,眼圈微微泛红:“爹,娘,孩儿有负期望了!”……徐昊轩与聂星瀚并肩坐在飞驰的车内,车窗外风景匆匆掠过,却不及车内气氛紧张。“徐大人,您认为钟阿离此举真的妥当吗?”聂星瀚打破了沉默,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徐昊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回答道:“首次面对如此棘手之事,她的无所适从亦在情理之中。”聂星瀚轻轻摇头,语气沉重:“此事恐怕远非表面那么简单。”他的目光穿过玻璃,望向遥远的天际,忽地转头问道:“你猜,那些窃贼的真正目标会是谁?”徐昊轩沉思片刻,缓缓言道:“如若是针对钟家,必是与之关系匪浅之人。至亲也说不定,甚至……”聂星瀚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气氛一时凝重。“除此之外,我实难想出其他可能。”徐昊轩眯缝着眼,话语中透露着无奈。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无需多言,心中的猜想不谋而合。显然,若真有人觊觎钟家香水秘方,其目的昭然若揭。“那位幕后黑手,想必也在寻找我们的踪迹。”徐昊轩低语,仿佛在空气中投下了一枚无声的炸弹。聂星瀚眉宇间多了几分淡漠,“此人,实力如何?”虽是随口一问,却隐含深意。“绝非凡品,能将钟家玩弄于鼓掌之间,岂是池中之物?”徐昊轩冷笑,字字有力。“哦?悄无声息潜入钟家,盗走珍贵秘方,此人怎会是弱者?”徐昊轩的质问如同冷水,让人猛然清醒。聂星瀚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紧迫感。徐昊轩所言不虚,敌人实力若弱,岂能轻易得手?但实力显露,便也意味着更容易暴露行踪。“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疑问盘旋在心头。“我也不知。”徐昊轩摇头,神色凝重,“但此人定非凡流,否则钟家怎会毫无察觉。”背靠强大势力的,绝不是等闲之辈。“他的目标是徐大人您?”聂星瀚试探地问。徐昊轩爽朗一笑,拍了拍聂星瀚的肩,“放心,我徐某人何惧之有?”然而,聂星瀚沉默不语,内心实则并不全然相信徐昊轩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