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他冰冷麻木的内心。
苍青推开殿门走进来,“王爷,河东节度使的加急奏报。”
裴璟珩结果奏报,眉头一蹙。
“旱灾,雪灾,流民之患,这么大的事,先前瞒的死紧,如今纸包不住火了才来请罪,早干什么去了!”
他一把将那奏折扔进了炭盆,脸上的神情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冷。
“让户部侍郎调配三十万量库银,前去赈灾。”
“着河东节度使亲自去安抚灾民,若是仍有民怨,他也不必活着回来了!”
说完,他又低声咳了起来。
苍青赶紧倒了杯热茶放到他面前。
“师父,夜已经深了,您身子还没好利索,还是赶紧歇着吧。”
裴璟珩摆摆手,“你先回去吧。府里那边,就交给你了。”
苍青没有走,一脸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裴璟珩冷冷问道。
“是……是老夫人,您这么久都没回府,她老人家想您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而且,婚仪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您可不能缺席……”
裴璟珩不耐烦的打断他。
“婚仪那天,我自会回去的。退下吧。”
苍青于是不再多言,行礼退下。
裴璟珩继续低头批阅,不知过了多久,他批完最后一份奏折,这才停下了笔,站起身来走到床榻边。
朱底绣金的蟒袍脱下,露出里面素色织麻的孝衣。
掀开帷幔,双人枕上绣着鸳鸯,上面还放着一把女子用的发梳。
裴璟珩躺了上去,深吸一口被褥上早已淡去的香气,将那梳子同往常一样放在心口贴着。
“娆娆,今晚,你可一定要来夫君梦里……”
他喃喃低语间,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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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娆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先是梦到之前被沉湖那种又黑又冷的感觉,又梦到最初裴璟珩面对她时的冰块脸,反正从头到尾都是冷,身冷心冷脚也冷,冷的她慢慢醒了过来。
夜还黑着,一旁的旺儿手脚冰凉,额头滚烫,打起了摆子。
“陆宇!陆宇!”
阮娆顿时吓坏了,连忙喊醒了陆宇。
“旺儿又发热了!怎么回事?”
陆宇赶紧给旺儿切脉,随即叹了口气。
“这是又染了风寒了。”
“旺儿这孩子本来就瘦弱,底子差,一路上这般折腾,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一个刚五岁大的孩子?”
“那眼下怎么办?咱们的锅碗瓢盆还在马车上,估计早被抢没了吧,就算想熬药也没东西了。”阮娆也不免有些沮丧。
当时就不该图轻便,把那一大包家什留下的。
陆宇环顾四周,二话不说将旺儿抱起。
“走,咱们去找家医馆。”
阮娆也连忙站起身,跺了跺冻麻了的脚,将被子裹在两人身上,一路扶着他们沿街找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医馆,拍了半天的门都不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