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闹出事了。
秦思思正与潘氏一起用早膳,突然有婆子却突然来报,说三房里的夏姨娘险些自尽,将将救下来。
二人听闻,皆是一惊,连忙前往夏姨娘的住处。
一进屋子,便看到夏姨娘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又有一个眼睛肿得像桃儿一样的女孩扑在夏姨娘身上,哭得肝肠寸断,嘴里不停喊着:“您醒醒!别丢下我一个人!”
秦思思用疑问的眼神看了看二婶。
潘氏知她离府三年,府中小辈窜得快,自然陌生。于是点头道:“是三房的二小姐秦盼月,夏姨娘所出。”
潘氏随即喊来夏姨娘房中的丫鬟,询问具体情况,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们早上进来伺候姨娘洗漱的时候,她已经吊在房梁上,亏得大家跑得快,才把姨娘救了下来。”
大夫赶来后,一番诊治,说夏姨娘暂无性命之忧,但需要好好调养。
就在这时,三夫人涂氏也闻讯赶来,她面色阴沉,对着床上的夏姨娘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要闹得全府不得安宁吗?”
潘氏见状,赶忙劝解道:“弟妹息怒,如今还是先照顾好姨娘的身子要紧。”
她也看出夏姨娘并非真心寻死,只是借此机会博众人注意。但潘氏毕竟是秦府的掌事主母,行事须更周全。因此先派身边的侍女将涂氏请到隔壁房中,一个一个问明情况,以免闹出事端。
倘若夏姨娘几番作闹都得不到重视,被逼急了真有个好歹,像秦府这般的人家,不仅在外抬不起脸来,也要有损几位老爷的官名。
夏姨娘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扯着潘氏的衣袖,涕泪横流地哑声哭诉道:“潘二夫人,您可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
潘氏牵起她的手,温声安慰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向来注重名声和规矩,你若真蒙受冤屈,自会为你主持公道,绝不会让你平白受了委屈。
但你这般寻死觅活,既伤了自己的身子,又容易落人口实,说你不懂规矩、不顾大体。日后在你老爷心里,怕是也要折损几分情分。你可明白?”
潘氏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夏姨娘心中亦有几分后悔,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潘二夫人,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我家二小姐盼月,原本都与苏右通政家已经说定了亲事,可夫人一句话,就把这门亲给了她嫡姐凝雁。
虽说子女婚事由主母决定,我家二小姐也不敢越过嫡姐去。但婚嫁毕竟是女儿家头等要事,如今亲事被夺,她以后还怎么定亲啊!
二小姐性子怯懦,我虽是姨娘,但若我也不帮她争一争,还有谁能替她出头呢?”
夏姨娘说着,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滴落在她那条淡黄素裙的衣襟上,端的惹人怜爱。二小姐秦盼月也一副孝顺模样,自己哭着,用手去为生母拭泪。
潘氏似是被她触动,动情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轻柔地说道:“瞧你这般,真是让人心疼。只是其中或有内情误会,咱们也要慢慢儿地理清。”
说着,潘氏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递到夏姨娘手中,“快擦擦眼泪,莫要哭坏了身子。”
夏姨娘听了潘氏的话,哭声略微止住,抬眼望着,眼中满是希冀:“二夫人当真愿意为妾身和盼月做主?”
潘氏微微颔首,一脸诚恳:“妹妹放心,我这就去了解情况。”
这边安抚好夏姨娘,潘氏定了定,带着秦思思去涂氏所在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