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下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从吴慕儿转变成云舒然,未婚的小丫头羞得不敢听,已婚的夫人个个面露嘲讽,这要是她们下人中出了这样的人,她们定然要到对方脸上啐一口,不守妇道。“夫人平日里温和守礼,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该不会是假的吧?”“哎呦,这可是大姑奶奶说的,那还能有假。”“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温和守礼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内里不知道如何轻浮。”吴慕儿心情大好,云舒然不在,她去见睿哥儿也顺利了许多。虽然现在他们母子地位尴尬,但只要计划成功,那就是这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云舒然说这番买卖尽量保密,万掌柜装作一般小厮模样进入回元观,云舒然早早在等候。万掌柜拱手,还未行完一个礼就被槐序客气地请进去。他摊开一张图,上面粗略记载京城最繁华的几条街道,开门见山:“夫人,铺面拟定是这几个。”万掌柜指着几个被画上红圈的方格。云舒然点点头,虚心请教:“万伯伯,你选的铺面我自然是放心的,就是不知道加上琳琅斋如何?”“琳琅斋在几条繁华街道的连接处,人气很旺,平日里光顾的也都是达官贵人,用来做玉石买卖自然是极好的。”万掌柜摸摸胡须,话锋一转,“只不过,这铺子要买下来可得花大价钱,人家也不定会卖。”“下个月我会将它买下来,这是琳琅斋的内部布局,麻烦万伯伯帮我考虑布局。”万掌柜接过云舒然递过来的图纸,里面居然连别人铺子的暗格密室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大的铺子,夫人说下个月就拿下未免也太猖狂了些。不过夫人还是年纪小,年少气盛在所难免,到时候搞砸了,他再兜底就是了。云舒然看了很多关于经商的书籍,但是还未曾亲自试验过,着手安排的时候,她内心其实是忐忑的。这趟生意她几乎将所有能流动的银钱都投进去了,要是失败,那么带领云家逃离京城的日子就要推迟。迟则生变,这一世的事情跟上一世已经有偏差。距离敌军来犯不过五年,她在战事初期就死了,那时时候大启正处劣势,后面如何发展她不知。云舒然斟酌再三:“万伯伯,麻烦您放出去一部分成色中下等的白玉,进一些其他颜色的玉。找几个得用的人,最好是忠心的去看铺子,你不要露面,在后面管着几个店铺的掌柜就行。”万掌柜看云舒然的目光越发赞赏,夫人的进步很大。若是独一家做了全部的白玉生意,难免遭人嫉妒,到时候闹事的人不会少。云舒然将手镯样式图纸交给万掌柜去找雕刻师傅,两人商讨了一些具体细节,不知不觉太阳藏于山后,天边挂上火烧云。云舒然还是想给百里槿提个醒回到厢房之后,云舒然派人打听出去打听关于拿小妾的消息,尽可能做到知己知彼。傅府中关于云舒然的流言愈演愈烈,三人成虎,就连她如何蓄意勾引的细节都被编造出来了。傅文渊忙于修补跟各路官员的关系,几乎没在家待过一完整的夜晚,不是在这个酒楼,就是在那个梨园。关于云舒然的流言他自然也听不见。老太太暂时掌管庶务,她不是大户人家出来,哪里懂得如何约束这么大一帮人,底下人松散无状。她也不着急,反正云舒然回来再料理就好了。云舒然:“跟黄管事通个气,可以动手了。”吴慕儿端着亲自熬好的汤药前往傅文秀的屋:“大姑奶奶气色又好了,相信回去之后定能一举得男。”傅文秀笑得眼睛都快闭上了,不得不说吴慕儿料理身子果然很有一套,她连吃了几服药气色红润不说,体重也增加了。用老人的话来说,就是整个人都变得有孕相。傅文秀喝着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肚子。吴慕儿熟练地走到拿起毛笔,替她抄写,抄了许多天,字迹已经有七八分像。“大姑奶奶,您真是聪慧,在云舒然离开的时候将她的丑事抖搂出去,等她回来跪在大爷脚边,怕是也能得到一封休书。”傅文秀的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那双眼眸闪烁着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云舒然跪在地上求她:“这是自然,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保准你能过上好日子。”吴慕儿满脸奉承讨好:“有大姑奶奶在,这个家还轮不到云舒然做主。”“哼,到时候我定要哥哥将那渐染打出府去,等到了外头再找人划烂她的脸,打断她的腿。”傅文秀一想到云舒然会那样狼狈,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畅快。吴慕儿还是觉得吴文秀的手段太轻,但她没讲出来。等到大爷厌弃了云舒然,就应该将她做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好报诗会之仇。云家出了这样的女儿,肯定不会再要她,叫人牙子来将她发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头,让她生不如死!两人交汇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傅文秀的笑声突然中断,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嗓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的嗓子,我的嗓子这是怎么了?”她张大嘴巴,试图再次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一种沙哑而低沉的吼声,像是濒死野兽在荒原上的绝望嘶吼。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喉咙,试图找回那熟悉的声音。傅文秀用力喘着粗气,愣是讲不出一句话,她慌乱的手打翻剩下的半碗药,突然好像明白了。她怨毒地盯着吴慕儿,眼中怒火熊熊,仿佛要将吴慕儿焚烧成灰烬。傅文秀咬牙切齿,牙缝中却挤不出来一个字。恨意完全占据了她的大脑,她发疯般地冲向吴慕儿,双手指甲深深嵌入吴慕儿的皮肤,想要将对方撕碎。吴慕儿见状,脸色大变,连忙后退几步,试图避开傅文秀的疯狂攻击。但傅文秀已经彻底失控,她犹如一只暴怒的狮子,疯狂地冲向吴慕儿。她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揪住了吴慕儿的头发,用力地撕扯着,仿佛要将她的头皮都扯下来。吴慕儿疼得直掉眼泪,费了全身力气也没能挣脱:“大姑奶奶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我,现在最要紧的是请大夫啊。”傅文秀哪里还听得进去,她一边咆哮着,一边抬起手臂,狠狠地扇向吴慕儿的脸颊。巴掌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次都伴随着吴慕儿痛苦的呻吟和傅文秀愤怒的嘶吼。吴慕儿被傅文秀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傅文秀的束缚。下人们闻声冲进房间,一个个见状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