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然嘴角抽了抽:“不是,其实我……”“你闭嘴!”接下来,云舒然被三位血亲轮番教训,耳提面命,总之就是不准再如此冒险。云母气势汹汹地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我就投井去,让你没有母亲!”云父左看右看,找不到一件趁手的武器,索性拔了云母头上的簪子:“我跟你母亲同去,让你痛失双亲!”云御南笑容阴险地看着云舒然:“哥哥不一样,我会悄悄拔光你的头发,让你出不了门。”原本在你来我往地抢簪子的云父云母同时停下,赞赏地看向云御南,异口同声:“儿子,你真的好聪明。”云舒然笑容逐渐僵硬,连忙摆手:“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为了不让傅家人起疑心,云舒然将岚英留在侯府养伤,对外只说是替她去巡查庄子。昭信侯府的动作很快,做得也很隐晦。不消半天,全城的百姓几乎都知道了。“今天国公府的火只真大啊。”“是啊是啊,还好那位体恤下人的夫人出来得早,不然可就危险了。”“我有个伯父在那附近住,听他说是从后院起的火,那烟可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人。”“听说太子当时也在国公府,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太子。”“你说的真的是什么话,后院起的火,怎么会伤到太子?”云家放出去的消息真假参半,让人无从分辨。很多人都认为这就是真相,毕竟他们真的看见云大小姐进去国公府了,也真的看见国公府起火了。云舒然一回到锦绣园,槐序等人立马将门窗关紧,关心地围着她问问题。槐序妆都花了,显然是着急跑回来的。她一早就准备好浴桶,拉着云舒然去沐浴。云舒然确实也累了,任由她替自己宽衣解带。冬日里,浴房热气氤氲,让人舒服得想睡觉。槐序在水中加入一早熬好的姜茶,人泡在姜茶中皮肤会发热,驱散体内寒气湿气。她一边替云舒然清洗头发一边问:“夫人,您真的没事吗?”她真的不应该为了贴庚帖抛下夫人,她在山上看到京城有火光就觉得心惊,紧赶慢赶跑回来一看,真的是国公府着火了。要不是蒲月揽着,她就直接去闯了国公府。云舒然舒服得轻哼一声:“没有,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一点伤都没有。”“岚英怎么不在?”云舒然见槐序眼睛都红了,选择瞒下她:“她去替我办点事,过阵子就回来了。”槐序吸吸鼻子,心中泛着不安,但还是选择了相信云舒然。她拿起一块热毛巾敷在云舒然肩上,手指轻重适中地按摩起来。云舒然满脑子都是关于楚乐安的事情,自己走了之后,楚国公会怎么对待这个已经撕破脸的女儿呢?楚乐安的情况很不好。她必须尽快将人解救出来。不知不觉中,云舒然的眼皮越来越重,一不小心在浴桶中睡着了。再次睁眼,月亮已经爬上了被薄雪覆盖的屋檐。她伸了个懒腰,洗过姜浴之后浑身上下都很轻松,肚子却有些饿了。她简单披了件月白色的裘衣下床,月光被窗棂分成一束束照进来,为屋内增添了银色的斑驳。之前出现琉璃香炉的窗台上放着一个油纸包。云舒然目光探出向窗外,窗外只有一片泛着银光的白,一串脚印从窗边延伸至对面屋檐底下骤然断了,屋顶上有几个突兀的黑点。她提步走过去,将油纸包打开。里面是香喷喷的米糕,摸着还有温度,云舒然唇角勾起一抹笑,开心地吃起来。温热的米糕下肚,心也暖了起来。那人知道她今晚会饿,是算好了时间来送东西的,还是一直在等她睡醒?想不清,不想。随着米糕见底,云舒然的笑容也凝固了。油纸上赫然写着一行字,‘你欠我的人情又加一份。’放倒国公府小厮杀手的幕后之人果然是百里槿,他可是冒着被太子发现的危险出手帮了她。这份人情,她认了。大不了以后专心辅助他夺权。吃饱喝足,困意再次袭来,一觉到天亮。槐序一早打了洗脸水来替云舒然梳妆:“夫人,今天梳个什么发髻呢?”她手握云舒然的乌发,左右摆弄,就是拿不定主意。云舒然看着铜镜中明眸善睐,脸色红润的自己,突然想到还在养伤的岚英,愧疚油然而生。她厌厌地说:“梳个简单点的就成。”“夫人,慕姨娘请您去一趟朝晖堂。”蒲月带着端早膳的丫鬟进屋,将吃食一样样摆放好。云舒然喝下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问:“为了什么事?”蒲月等小丫鬟们全都出去之后方才开口:“今日一早,门口来了一大群讨债的人,说是大少爷签的单子。慕姨娘不肯给银子,正闹着呢。哦对了,大爷也在。”吴慕儿从家庙中出来之后为了管家权闹了好几回,云舒然索性就给她了。傅家的产业收成对付日常开销还得省着,拿着管家权又不是什么好事情,将管家权放出去,她也乐得清闲。如今闹起来,那就说明她的计划起效了。云舒然夹起舀起一勺鱼粥,放在嘴边轻轻吹着,淡淡道:“知道了。”云舒然这顿早膳用得悠闲,并没有因为有人等打乱节奏。她出现在朝晖堂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大爷和慕姨娘都在,老太太呢?”云舒然状似无意地问。吴慕儿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很快被她压下去,她捏着声音怼道:“夫人好大的面子,三催四请还要让我们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云舒然瞥了她一眼:“呵,慕姨娘不来给我这个主母请安,我还以为你没起来呢。”吴慕儿被云舒然的话压住,脸色涨红却找不到话反驳。傅文渊心下烦躁,出声打断:“说正事。”吴慕儿不敢再有话,云舒然也懒得讲,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傅文渊面色阴沉,厉声道:“将大少爷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