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挽哭得太多了,眼睛又酸又疼,实在掉不出来一滴眼泪来。难过的情绪漫山遍野地缠着她,她也只能红了眼眶。
“嗯。”
她的孩子们都很冷静。
陆相挽看着薄一衍的脸,心里泛着酸。但还是一鼓作气站起来。
“你们回房间玩一会,妈妈下楼和律师叔叔说会话。”
薄一衍牵着薄一顾往他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陆相挽挥手让他们快走,别回头。直到看着他们进了房间,把门关好。
她这才顺着楼梯一路下来,微微低着脑袋,看着脚下的楼梯。
直到站在楼梯的最后几阶的转弯处,抬起眼,就看见明亮的灯黄之下,薄时漠翘着二郎腿坐在她的对面,正瞧着她。
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没有敌意,没有打量。
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是人和人沟通的渠道。
或许正是他眼里什么都没有,才是最让人无奈,无力的原因吧。
陆相挽不得不承认。
他的防备很好得挡防住了她。
没有一点了解事实真相的办法,没有一点探究情感的办法。
多么无懈可击。
所以她放弃了。
自己就像是被关在黑暗的笼子里,渐渐缩小的空间让她喘不过气。
站在那里的那一刻,她突然好奇他眼睛里到底有什么,明明一模一样的眼睛,他的眼睛怎么能这么空洞。
于是她站在那里和他对视着,久久对视着。
抬不起脚步,再迈开一步。
直到律师走上前。
“陆小姐,先生的意思是,在正式离婚之前,希望同陆小姐做夫妻财产分割公证。”
“希望陆小姐可以配合。”
陆相挽收回眼神,看向律师,用笑容表达自己的善意。
“我没有意见。”
陆相挽扶着栏杆走下来,顺着律师的引导,坐在薄时漠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这是按照先生的意思起草的公证条约,需要陆小姐签字,并录像。”
陆相挽从律师手里那份文件夹,捧在手里打开。
“如果你现在后悔了,你可以放弃宣读。”
薄时漠还是保持着翘着二郎腿,右胳膊搭在椅肩上。说话的语气不急,但说得很及时。
可陆相挽仿佛没有听见。
甚至看也没有看薄时漠一眼。只是微微转头仰着脑袋看一旁的律师。
“我对文件内容没有任何异议。我可以签署。”
律师转过脑袋,看薄时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