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仰头,一双大长腿在不大的兽皮上显得有些拘谨。
“对我们来说,没有认识屠宙之前,是我们人生中最黑暗难过的时候。”
“那时候,兽王之子的名号更像是个嘲讽,没人会因为这个身份而对你和颜悦色,反而会变本加厉的虐待。”
青年声音淡淡,语调平静,似乎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清风拂过树梢,枝叶碰撞响起一阵沙沙声,迷糊了青年的声音,不得已,白狸只得靠近青年,借此听清青年的话。
“直到某天,他出现了。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阿墨和别的兽崽打架,伤口发炎高烧不退,我没办法,父母不愿管我们,我只能挨家挨户地敲门,求他们救救阿墨。”
青年的面庞落在阴影里,白狸看不真切,却下意识的心疼起这个温润的青年。
原来,贵为白虎城少主的青年,曾经竟如此卑微。
“我不知道敲了多少人家的门,最后,只有那个脸上有恐怖伤疤的兽人愿意收留我们。”
即白省略的敲门的过程,但白狸不难想象,一个幼崽冒着雨一家又一家的祈求帮助却无果,该有多么绝望。
“他那时候还年轻,看样子刚成年,家徒四壁,却愿意收留我们三个拖油瓶,还愿意保护我们。”
“就这样,在他的庇护下,我们三个慢慢长大,也逐渐得到了父亲的关注,生活也好了不少。”
青年长叹一声。
“其实,错的始终是我,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他和那个捡来的雌性接触,这样他便不会动心,也不会发生那种事。”
“即白大哥。”
白狸戳了戳青年腰间的软肉,用一种很自己觉得很正经,别人看来很萌萌哒的表情说道。
“不一定的。”
“哪怕一开始他和洛莲莲没有接触,谁也不敢保证机缘巧合下会发生什么。”
“人各有命,事情已经发生,便没了后悔的余地,他爱洛莲莲,但洛莲莲不可能给他爱,爱而不得是很痛苦的。”
白狸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很多时候,对于万念俱灰的人来说,死亡不是惩罚,而是一种解脱。”
青年动作猛然一顿,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那天,他将屠宙绑回驿站的路上,屠宙眼神空洞,朝他说了一句话。
‘杀了我。’
这一刻,青年心底囚禁自己的枷锁骤然断裂崩塌,前所未有的轻松。
“是我钻牛角尖了。”
青年俊秀的面上挂着释然的笑:“没想到,我最后居然会被一个小雌性几句话点醒。”
闻言,白狸可不满意了,鼓着白软的腮帮子,小手一掐腰,气势汹汹。
“我可是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