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宴本想让云珞珈先回去休息,但想到近来不知道君璟霄的身体如何了。他询问了下云珞珈可否累了,云珞珈直接说要跟他一起过去暖阁。许久没有看见君璟霄了,君璟霄之前在她这里拿的药也差不多吃完了。云珞珈对君璟霄的印象不算太好,但也不差。因为第一印象是他跟君青宴的关系不错。后来发现他这人倒是还行,对谁都容易有几分真心,就连从未一起生活的二皇子他都真心为他着急过。他算是这些皇子中性情最好的,品性也算是好的。君青宴带着云珞珈进了暖阁。君璟霄正在自顾喝茶摆弄棋子,听到动静赶紧起身,跟君青宴和云珞珈打了声招呼,“小皇叔,小皇婶。”“嗯,许久不见你了,似乎是消减了。”君青宴示意他坐下说,然后扶着云珞珈在君璟霄的对面坐下,他才坐到云珞珈的身边。等着君璟霄坐下,君青宴才问他,“近来身体如何?”自从废帝之事后,君璟霄就深居简出,偶尔进宫也是为了见惇贵妃,几乎是没有跟君青宴碰过面。君青宴想着他是因为废帝的事情与他生了隔阂,便也没有强求他。今日他既然主动上门了,君青宴也如以往一样对他,但凭他如何想。“近来身体无碍。”君璟霄语气很温和,只是明显的语气有些疏远。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叔叔,或许他自己心中是有亲疏远近的。婢女端着热茶进来,轻轻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无声退下。君青宴和君璟霄喝着茶水,两人相顾无言。暖阁中很是安静,他们不说话,云珞珈也不想说话。反正就这么坐着,她也没觉得尴尬。过了一会,云珞珈忽的想到,许是因为他在这,君璟霄才一直不说话。她看着君璟霄笑了笑道:“你小皇叔担心你的身体,让我过来给你检查一下,我先给你把把脉看看如何?”两人之间的隔阂不是一两句话能化解的,但是随便说点,也比这样僵着要好些。“多谢小皇婶,我近来身体还好,只是你给我的药吃的差不多了,还需小皇婶再给我配上一些。”君璟霄对云珞珈很是客气,很明显的疏离,却依旧礼数周全。“那行,我先回去,一会让人给你送过来。”云珞珈对着君璟霄笑了笑,跟君青宴打了声招呼,起身先离开了暖阁。不过她很是好奇君璟霄找君青宴为了什么事情,所以并没有真的回去,而是在附近溜达听墙角。果然君璟霄是介意云珞珈在场。云珞珈刚走,君璟霄就说话了,“小皇叔,我知道你已经查到了小皇婶的事情是父亲所为,我只希望你不要太与他为难。”他叹了口气,“他近来身体郁结于心,身体日日差了下去,他已经失去了皇位,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但求不要赶尽杀绝。”“赶尽杀绝?”君青宴有些诧异这词会是君璟霄用来形容他的。他看着君璟霄,嗤笑了声,“你觉得本王是想要权利,所以才会用皇龙卫的权利废了皇兄?而他无所作为,对羌国人一再忍让,宠信佞臣滥杀忠良无错?”“还是你觉得本王是为了权利才废了太子,将他贬为庶人流放是错的?而他贪赃枉法,为了一己私欲滥杀无辜,私造兵器吞私兵意图谋反没错?”“亦或者玄翊他撺掇皇兄残害忠良是我污蔑了他?”他看着君璟霄叹了一口气,“你我虽为叔侄,但我们是一起上皇学,一同长大的情谊,你着实是让我有些伤心。”这些皇子中,君青宴与君璟霄的关系最好。君璟霄幼年孱弱,也是他一直护着长大的,如今他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实在是令他心寒。他不求君璟霄理解支持他,但赶尽杀绝这个词着实是伤了他的心。君青宴承认自己不是个心软良善之人,但却自认没有对不起皇家任何人。倘若不是他放不下澧朝百姓,这个摄政王对他来说着实是个累赘。“我……小皇叔,我并非那个意思,我只是……”君璟霄想要解释,可说一半便停下了,因为他知道他就是担心君青宴赶尽杀绝。君青宴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多少温情,“既然你觉得我会赶尽杀绝,又何必来找我,我那般冷漠无情,又怎么会听你的请求?”君青宴是真的生气了。他不想再理会君璟霄,烦躁的用手支着头,有些无力道:“你且回去吧,这件事本王会看着办的。”君璟霄被他说的回过味来,也明白君青宴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澧朝,为了社稷。他还想说什么,可看到君青宴并不想理会他的模样,只是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到底是他的心胸狭隘,还是他的小皇叔变了?为何一切会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他不知,也不想管了。君璟霄本就对权势毫无欲望,饶是他母妃希望他争一争,他也提不起劲来。以往他一直都支持君青宴,帮助他一起做对澧朝有益的事情。可君青宴以皇龙卫之名废了废帝后,他对君青宴就有了怀疑。怀疑一旦产生,便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毫无隔阂的相处了。君青宴没有没有再给君璟霄一个眼神,烦躁的喝了一口茶水,在暖阁安静的坐了会。君璟霄走出暖阁,在不远处被云珞珈拦下了。方才暖阁的对话云珞珈都听到了,她盯着君璟霄看了一会,拿出一瓶药给他,“这是一个月的量,你先拿去。”“谢谢小皇婶。”君璟霄对着云珞珈道了谢,苦笑着补充了句,“我今日没带银两,等我回去让人给小皇婶送过来。”他本不准备提银子的,但是以往云珞珈都是跟他明算账的,如今他与君青宴又有了嫌隙,所以他便提了药钱。云珞珈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道:“君青宴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澧朝的江山社稷百姓,你父亲才是贪恋权势,自私自利之人。”“就算是君青宴想要那个皇位也并无不对,他一心希望澧朝繁荣昌盛,澧朝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战乱之苦。”“他十几岁便上战场守卫澧朝疆土,胜利归来替你父亲得了皇位,你父亲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顾羌国虎视眈眈,下药令他瘫痪。”“他早知是你父亲给他下的药,可他却对你父亲从无怨恨,因为你父亲伤害的只是他。”“如今他以皇龙卫之名废了你父亲的皇位,只是因为他德不配位,不配做这一国之君。”“他呕心沥血为澧朝江山着想的这份苦心你并不懂,因为你与你父亲是同类人,毫无担当,心胸狭隘,还有疑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