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纪云舒看着那份摆放在地上的折子,说:“这份折子是如何递上来的?希望皇上……深知!”深知!呃!话语中带着提醒。祁祯帝眉心一蹙,眼神打紧。随即,大手一挥。“带走!”侍卫便将纪云舒带了下去。而方才那句话,则在祁祯帝的脑中回荡良久。他转身看着那面精致的屏风,眼神越来越深……很快,纪云舒被关押到刑部大牢的消息就传开了。璋郅殿。景萱是从一个小丫头口中得知的这个消息。听说那位刚刚上任的纪大人女扮男装,被刑大人揭穿,随后一份折子送到圣上面前,龙颜大怒,将纪大人关到大牢去了。景萱拉来段儿又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段儿:“宫里都传开了。”“那我皇兄呢?进宫没有?”“容王并没有进宫。”“怎么可能?纪先生惹来杀身之祸,皇兄不可能不管啊。”景萱困惑,心中担忧,警惕的朝外头看了一眼,拉住段儿轻声说,“段儿,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若我猜得没错,京城之内,很快会有一场大风波,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公主说。”“你现在想方设法,将卫奕被关在宫中的消息悄悄带到容王府给皇兄。”呃!段儿一颤,“公主,这是不可能的,别说您现在出不去,奴婢也同样出不去,更何况是带消息出宫。”“你不是说过,宫里很多宫女会托小太监去宫外变卖刺绣物件吗?那你就利用这个,想办法将消息带出来,段儿,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一定要办到。”段儿斟酌。摇摆不定。一咬牙,重重点头:“好,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刻不容缓,赶紧去了。景萱在殿中等了许久,到了晚上,始终不见段儿回来。心中越发担忧焦急。突然——吱嘎!大门开了。进来的人却不是段儿,而是萧妃。两天不见,萧妃的脸色越发惨白,由两个宫女搀扶着。尽管风寒入体,她依旧打扮得如金如玉,一席紫墨色的贵妃袍上绣着几朵十分鲜艳的牡丹花,如同血淋淋的血迹一般。景萱迎上自己母妃那双深如寒冰的眸。双脚往后退了两步。“别等了!”萧妃说。“你把她怎么了?”“一个贱婢而已。”“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咆哮。萧妃看着激动的景萱,既失望,又气怒,将身边两个搀扶自己的宫女撇开,朝她走了过去,伸出冰凉的双手捧着她颤抖的脸颊,如钩如针的眼睛紧眯着,说,“本宫真以为你乖巧懂事了,心中十分宽慰,可原来……你心里一直有怨,不管本官待你如何,你的这颗心,永远都向着别人,本宫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咬牙切齿!景萱一脸硬气,继续问,“你到底把段儿怎么了?”“怎么了?”萧妃冷笑,“跟本宫作对的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随即,进来一名小太监。小太监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东西用红布罩着,高高隆起。东西放在了桌上。景萱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双唇瞬间发白,浑身抖颤,双眼泛红,紧紧盯着那个放置在托盘上的东西。咬着唇。萧妃捧着她的脸用力一掰,迫使她那双赤红的目光看着自己,“你要反本宫,反你皇兄,还联合外人一块来反,你若不是本宫生下来的,你死一百次都不够。”“那你杀了我啊!你杀啊!”景萱激动得浑身发颤、面红耳赤,眼泪也顺之落下。“你以为本宫不忍心吗?”“不,你当然忍心,为了达到目的,你就算杀尽天下人都在所不惜,你杀了我吧,只要我死了,你就再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了,你杀啊!杀了我!”“啪!”一巴掌打了下去。景萱重重扑在了地上。“你当真要反吗?”萧妃大声叱喝。景萱大笑起来,笑得极为癫狂,双手握拳,尖尖细细的指甲仿佛深陷到了皮肉里。鲜血淋漓!萧妃恨极了,可……却始终狠不下心来,当真杀了她。“咳咳……”“娘娘?”萧妃咳得厉害,加上此刻怒火上头,十分难受。她指着地上的人,严厉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放她出去,一言一行,都要通报本宫,而谁要是敢跟她多说一句话,段儿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咳咳……”便由人搀扶着走了。大门紧闭,被人上了锁。殿中的烛火只剩下一盏!良久,景萱从地上起来,移着艰难的步子走到那个托盘前,伸出发抖的手抓住了红布,缓缓掀开……红布落地,露出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呃!”她猛然往后跌去,撞上了背后那块巨大的屏风。咚!人也再次摔在地上。她十指插进发丝中,紧紧抓扯着。“啊!”大声狂叫。接近疯狂。……容王府。纪云舒被关进刑部大牢的消息早已传来。景容很冷静,也没有采取任何施救的方式。此刻站在院子里,似乎在等谁?小一会,秦士予便来了。“王爷,现在情况如何?”景容认真说,“本王已经命人去探过,景亦今日去见了纪黎,他们动作很快,城内城外,已经开始暗暗部署,只是动静很小,难以察觉,若本王预计的没错,七天后,城门会大关。”秦士予一怔:“这么说,亦王当真要围宫了!”“那一日终究会来,只是提前罢了,看来,本王确实逼到他了。”终于逼着他围宫了。这是在计划之内。但——秦士予:“那纪先生怎么办?”问到这里,景容眸子一深,“进宫之前,她命人三番提醒本王不得设法营救,想来也是担心到时朝臣倒打一耙,本王也会落得一个牢狱之灾,好在皇上只是将她关押刑部大牢,并未下杀令,而我们只有七天时间,七天之内,只要孔家在西北和汉洲的兵马顺利赶到,一切就能解决。”“那是不来,王爷可有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