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顿!“小世子究竟在哪?”赵怀继续追问。见状,莫若欲冲上前“干架”,却被景容倏然伸手拦住。示意他不要冲动。景容:“赵怀,你若杀了本王,就休想知道真正的小世子是谁!而你二人……也会丧命于此。”赵怀怒火冲天:“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会杀了你。”说完,他手腕一用力,将剑往上抬了几寸。景容也被迫下颌轻抬。锋锐的剑只要轻轻一划,就可将人喉割开。但——后一刻,文闲一把握住赵怀手腕,“把剑放下!”“你说什么?”“你要是杀了他,小世子的下落我们就不会知道了。”文闲还算清醒。赵怀咬着牙,手心握着剑,越来越紧,他虽断了一只手臂,戾气却同样不减,不过,他虽是粗汉子,但到底也不是什么鲁莽过度之人,深思其中厉害后,还是将剑收了回来,盯着景容,斥声一句:“你们从御府骗我们到现在,要不是为了小世子,你们死千次万次都不够。”景容冷冷听着。文闲说,“我们不想要你的命,但我们要知道真正的小世子现在何处?”“我可以告诉你们。”“说。”“不过……知道小世子在何处的人,不是我。”“谁?”“纪先生。”文闲和赵怀对视一眼。景容继续说,“你们要是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她,她自会将所有一切都告诉你们。”可,赵怀立刻道,“你们大临皇帝有令,要将她斩了,刑部大牢,我们根本进不去,你现在还想骗我们?从御府到京城,就是因为那块玉,那位纪先生才骗了我们所有人,如果不是这样,你这位王爷早就在御府丧命了。”呵呵!景容也不在他这番话上大做文章,只说,“你也知道刑部大牢进不去,那么,如果她死了,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小世子的消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文闲:“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们要想知道真相,现在,就只能配合我。”文闲和赵怀将信将疑。“她当真会将真相告诉我们?”“你认为你们除了相信以外,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根本没有二选一。他二人斟酌许久。才终于点了头,“好,你说。”景容深吸了一口气,朝身后的莫若看了一眼。将事情一一说来。……另一边,景亦去了刑部监牢。尽管之前皇上有令谁也不准见,可刑部尚书还是不敢拦他。谁不知道他是洪水猛兽啊!此刻,纪云舒盘腿坐在牢房中,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因为银扣取下来的时候掉在了皇上的阜阳殿内,现在,长发散落在肩。她手中挑着一根长稻草,饶有兴趣的在地上扫来扫去。明知自己要被处斩,却丝毫不担心!景亦前来,用手在木桩上敲了敲。闻声,她抬起头,深邃透亮的眼睛凝视在景亦那双充满权利欲望的目光上。随后,又注意到景亦身边的人——林殊。这还是从鸣山书院一别后,第一次看到他。不得不说,那小子当了官之后,脱去一身学子儒衣,着身一套上等锦缎,整个人都精神很多。跟在趾高气扬的景亦身边,简直可以说是威风凛凛!林殊似乎被她打量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索性挪开了目光。纪云舒暗暗笑了一下!那笑容,正好被景亦捕捉到,他勾着唇,命狱卒将牢房门打开。他走了进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纪云舒,“没想到纪先生……哦,不对,应该叫你一声纪姑娘才对!”“亦王喜欢就好。”“闻名京城的纪先生,现在却成了监下囚,真是滑稽。”她笑了笑,“亦王来这里,不会只是来看看我吧?”“不止是。”景亦嘴角上泛着阴险之气,缓缓躬下身,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嘴里“啧啧啧”了几声,说,“纪先生这张脸,真是美啊!只是……可惜了,你看看你,如今成为监下囚,昔日风光不在,而你所谓的救命稻草容王却什么都没做,他眼睁睁看着你入狱,又眼睁睁的看着你要被处斩,若不是当初你跟错了主子,也不会这样。”啊呸!纪云舒不屑:“我既不是奴才,又不是奴隶,为何会跟错主子?何况生死由命,我有何担忧?”“现在还说得出这种话来!”“我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亦王又何必在我面前挑拨离间。”“本王不是挑拨离间,而是要你看清事实,当初,你要是遵守承诺跟在本王身边的话,今时今日,关在牢里的人……就不是你了。”景亦指尖一用力,将她下颌一甩。她偏过头,低下目光,手中捏着稻草,继续饶有兴致的拨动肮脏不堪的地面。嘴角上缓缓溢出一抹看不透的笑意。“其实……赢了,未必真的就是赢了!”景亦直起身子,“现在,只有明天一天时间了,景容能不能来救人,还不得而知,不管如何,赢的那个人,都是本王。”纪云舒懒得理他,继续玩弄自己的东西。景亦怒出胜券在握的模样,大袖一挥,准备离开。人刚出牢房——纪云舒突然喊住了他,“亦王。”“怎么?你是想开了,要求本王饶你一命?”“亦王误会了,不过,确实有一事要求你。”“说。”“我既然是将死之人,不知可否让我留些几句遗言?”“遗憾?”景亦觉得有趣极了。纪云舒:“难道亦王连这个要求也不能满足我吗?”“当然能。”她看了一眼林殊,勾唇道,“这位,应该就是翰林院的修撰林大人吧?高中状元,文采斐然,想必写出来的字也十分工整吧?不知道我死前可否有机会让林大人带笔,为我写一封遗书?”林殊却看向景亦,带有询问的意思。景亦想了想,朝他点头,说,“既然纪姑娘死前有所求,那么林大人,你就帮这个忙吧。”“是!”林殊领命。景亦便带着人离开了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