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把鞭子烧了?那可是皇上赏赐了啊!不行不行,万万不行啊!纪书翰蹭起身来,赶紧弯腰,面色青拧:“容王,这鞭子可是皇上赐的,烧不得啊!”“那本王倒是想问问,这鞭子赐给你,是让你做什么的?”“这……”皇上没说啊!神色紧张,纪书翰继续道:“还请容王高抬贵手,若是容王嫌这根鞭子上有血腥味,下官必定好好打理,但求容王不要烧了这根鞭子啊。”小样,就喜欢你求我的样子!可现下,景容怒火中烧,那双冷澈的眸子勾在纪书翰的身上,十分的狠厉。抬起手,言辞决断:“还不赶紧烧了!”不带半点犹豫和同情!琅泊很听话,拿着鞭子到了厅外,从腰间取出火折子,吹了吹,朝鞭子点了去。不知道是不是琅泊这糙汉子想逗逗纪书翰,火折子放在鞭子下端,迟迟没有点。似乎还在等景容最后一声令下!只听到“咚”的一声。纪书翰跪了下来。双手撑在地上,整个人都趴了下来,狂求:“使不得啊容王,下官求求你了,可千万不能将鞭子烧了啊,下官求求您了,这鞭子乃是皇上赏赐的,若是烧了,下官担当不起啊,求求你容王,真的烧不得啊!”不是豺狼吗?怎么也学起了县太爷,有了给人下跪的臭毛病。景容唇角微扬,不紧不慢端着那杯茶,小小的抿了一口,看着地上跪着的纪书翰:“纪大人,为了一根鞭子,你就给本王下跪,实在不值当,还是起来吧。“可他身子却趴得更低了,苦苦哀求:“还请容王不要烧了这根鞭子,不然,下官长跪不起。”长跪不起?恩!“好,那你就跪着吧。”景容冲琅泊打了一个响指:“还不动手?”“是。”琅泊应下。火折子移到鞭子下端,先是冒了几丝青烟,散发出了一股刺鼻的烧焦味,然后,起了火。琅泊将鞭子随手就丢掷在了地上,那根鞭子缩成一团,被火苗子围住。纪书翰一闻到味到,就支起脑袋回头看去,自己那根宝贝鞭子着了火,从原本的金色,变得暗黑暗黑。随即,一脸痛苦的捏着拳头,往地上狠命一锤。我的宝贝啊!看那老家伙一脸痛不欲生的模样,景容似乎还不解气。站起身来,绕过地上的纪书翰,走到屋檐下,背身对着,叫了“纪大人”一声。纪书翰垂着头,一脸丧气,叹了一声气,还是应了:“下官在。”“本王听说,锦江城有一座庙,里面供奉的菩萨十分的灵验,好像叫卿安寺,对吗?”“是。”“既然纪大人对我父王赏赐的物件如此在意,想必也是忠心我父皇的,对吗?”“对。”叹了一声气。景容再次深笑:“很好,本王听人说,若是徒步上了卿安寺,一步一叩,诚心诚意,上了寺庙,求得庇佑,自然灵验,可对?”“对。”又叹了一声气。景容缓缓转过身来,低头看他:“好,我父皇寿辰在即,那就要劳烦纪大人,一步一叩,上了那卿安寺,为我父皇祈福,想必,纪大人,应该不会拒绝吧。”九千九百九十九层石梯,一步一叩!就算是走上去,也要走上一天,何况是叩着上去。景容,你确定你不是猴子请来的妖孽吗?纪书翰是真的吓坏了,还没从鞭子被烧中回过神来,这会来了一个更大的打击,气不上来,眼睛瞪大。险些晕过来了。一脸煞白!景容见他迟迟不答,眸中升火,语气稍重:“怎么?你不愿?”“不是,不是,下官……下官愿意!”下官不愿意啊!景容点点头,朝他送上一个温柔的笑:“很好,本王也会派人跟着纪大人你,免得漏掉一梯一叩,那就不好了。”“谢……谢容王。”纪书翰哆嗦的厉害!这变相的监视,真是变态。景容心满意足,心底的火气稍稍减了半截。让你欺负本王的小书生,让你打本王的小云舒,真该治治你!最后,景容带着琅泊,满意离开。留着依旧跪在地上,脸色难看至极的纪书翰。那尊佛,到底是谁请来的?将全部过程都目睹入眼的鸾儿,心里莫名一阵爽快。那京城里的贵客,竟然是容王!而且,将老爷教训成这样,真是给自家小姐出了一口恶气。于是,开开心心的回到了西苑,将这好消息告诉了纪云舒。纪云舒正在画画,听着鸾儿的喜报,说的那是绘声绘色!“小姐,你都没看到,老爷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那容王可真厉害,说的话,做的事,简直让人刮目相看。”鸾儿露出了一脸花痴的模样,真真是可爱极了。纪云舒依旧画着画,神态自若,不受鸾儿半点影响。直到最后一笔勾完,提着那支金銮笔往水里洗了洗,装进了檀木盒中。这才抬起眼来,看了鸾儿一眼:“他走了啊?”语气清淡!“走了,刚走。”“恩。”纪云舒淡淡的将自己刚刚画完的画卷了起来,用一根红绳绑住。鸾儿不解:“小姐,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啊?那可是容王,刚刚把老爷给教训了。”她听到了,都听到了,不勇重复说第二遍的!“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她绕过桌案,进了里屋,出来时,已经换了男装。“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鸾儿紧张极了,自家小姐背上的伤还没有好,她一定要拦住。“去趟监牢。”语落,又加了一句:“你也跟着吧。”不由鸾儿再说些什么,纪云舒拿上那副画,出了门,鸾儿也跟了上去。两人到了监牢外,之前收了纪云舒三两银子的狱卒,迎了上来,“纪先生,你怎么又来了?”“带我去见见林端。”“好勒。”狱卒应下,不多问,带着她进去了。这监牢里,依旧阴暗沉沉的,潮湿得不了的。鸾儿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皱着眉,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可纪云舒却神色清淡,不见半点嫌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