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趣!时子衿刚刚坐完,景容又进来坐。同样的,不说话!不打扰!纪云舒也懒得搭理他,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后,便抱着檀木盒走到一旁的架子前,垫着脚一边将盒子放上去,一边头也不回的说。“王爷也不用愁眉苦脸,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去求皇上,让他赐婚,允你娶了孔姑娘,再将楦枢皇后搬出来说道说道,估计就成了,何况圣旨还没有颁下来,皇上还是可以反悔的。”语气不咸不淡!像是刚才这番话并不是出自她的嘴。而她的确猜到了景容此时的担忧。不够听到这番话,景容皱眉,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握成了拳,没说话。纪云舒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扬道,“王爷是担心这个方法行不通?”不做声!你是哑巴了吗?二愣子!纪云舒也不恼他不回答自己,走到一旁书桌前,取来宣纸往桌上整整齐齐的铺着,又说。“若是王爷真心不想孔姑娘嫁过去,那么,倒是不防拿女子贞洁说说事,皇上若是知道孔姑娘已经与王爷鸾凤和鸣,到时候生气归生气,总不能将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和亲过去吧?那多打脸啊!所以,这绝对是最好的办法。”嗯!的确是个好办法,纪云舒觉得自个脑袋瓜子还是挺灵活的。偏偏——景容的脸几乎臭到了一个境界!莫非觉得这个主意不好?明明天衣无缝啊!她耸耸肩,“罢了,你若觉得这个办法不好,我也想不出了。”说完,她伸手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来,沾了沾墨。准备在纸上画些什么!景容便出了声,“你就那么想我娶孔虞?”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纪云舒顿了一下,便回,“你虽说过,只拿她当姐姐,可人家等了你这么多年都未嫁,如今被皇上往前一推,将她和去曲姜,这事虽与你无关,可人家毕竟是为了等你,所以,男子汉大丈夫,这责任,你必须得担,再说了,我虽然只见过她一面,可瞧着她也挺好的,跟王爷你十分般配。”完全不看景容,捏着毛笔,低眉端看,仔细的画着画。景容的眸,紧紧的看着她,刚才的话,她是认真的吗?心里莫名的一阵酸疼!可又不得不说,纪云舒说的话,很对!要是古代有微博,估计景容已经被无数的键盘侠扒皮了!而且无数的唾沫星子也会淹死他。叫你耽误人家姑娘!叫你害得人家姑娘远嫁曲姜!叫你迟迟拖拖拉拉不表态!该!他起身,面色上,落着难以捉摸的情绪,目光直视在院子里的一颗梅树上。说了一句,“好,明日我就与父皇说,我娶孔虞。”纪云舒的手一顿!笔尖上细细的毛偏了偏,纸上的梅花瞬间晕开,模糊了一片。等她抬眸时,景容已经离开了!而她原本那张淡然的模样,也莫名沉了下来,半响都没有反应。咚——直到手中的笔落在了纸面上,她才惊觉过来,忙不迭的将笔拿开。惋惜道,“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画。”而直到第二天的酉时,纪云舒都没有见到过景容,听说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喝了一整晚的酒,然后便醉了一天。当然,这也是她听那些小丫头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因为从昨天起,景容就将他院子里的侍卫和下人全部避去,就留下了路江和琅泊。等到酉时,景容又和平日里一样,英姿绰绰的出现在了他面前,丝毫看不出半点喝了一夜酒的模样。而他过来,只是通知一声,“今晚父皇设宴,朝中大臣都在,也宣了你一同去,准备一下吧。”“嗯?”都不等她说话,景容就快步离开了。纪云舒也不傻,知道他定是因为自己昨天说的话,而难过了一整晚。景容心意,她怎么会不懂呢?进宫的马车内,两人也都保持着沉默,没有说一句话。终于,纪云舒抿了抿唇,问了一句,“王爷打算今晚设宴时,在皇上颁旨之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娶孔姑娘?”“这是唯一的办法不是吗?而且,这不也是你希望的吗?”语气听不出半点情绪。“……”纪云舒袖中的手握了握,她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于是,又是一阵沉默。此次设宴,是在观望台!观望台是成正方形的建筑,除了一边是敞开的,方便人进出,另外三边,则是如小楼的围栏一样围在一起,分别设有七八个如同亭子一般的亭台。梁上落着纱幔,可以每一个亭子隔开。以至于完全可以做到,即使相连,又互不打扰的效果。纪云舒刚刚在左边的一个亭台内坐了下来,一转身,就不见景容的身影了。她便问琅泊,“你家王爷呢?”“王爷有事去了,让我好好照顾先生。”她才恍然,大概这个时候,他是去召献殿找孔虞了。不过好在设宴还未开始!她正抬起眸,便好死不死的迎来一道目光。对面,竟然是景亦!景亦嘴角上带着客气的笑,冲她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了过来。纪云舒不得不起来,朝他行礼,“参见亦王。”“纪先生不必多礼,请坐!”景亦倒是不避讳,直接在备给景容的这个亭台里坐了下来,朝看了看周围。“怎么不见容王?”琅泊回,“王爷稍后就到。”“也真是的,明明纪先生在此处,他却迟到了。”说着还笑了笑。明明一张俊郎的脸,偏偏被他那颗黑心弄得面目可憎!转而,他看向纪云舒,眉目上带着笑意,“先生此次能破了失踪案,还没恭喜你呢,本王听说,先生为了破这桩案子,受了好几次伤?”“都只是小伤!”“先生可要好好顾着自己的安危,不要为了查案,连性命都不要了,到最后连《临京案》都没开始查,就葬送了性命,那就可惜了。”挑着音调!大概他是恨不得纪云舒赶紧去死。更为屡次都未能杀了她而懊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