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莫若便来了,替她又重新看了一遍伤口。点点头,“还算好,伤口不是很深,这应该,轩赤剑伤的吧?”“你怎么知道?”纪云舒问。莫若洗着手,笑了下,“皇上赏赐的轩赤剑锋利无比,剑身和普通的剑根本不一样,我倒是有幸见过纪将军的那把剑,所以一看你的伤口便知道了。”“哦!”纪云舒也不做回应了。稍会,莫若好奇的问她,“你昨日问我,良心和性命,哪个更重要,今日,纪司尹就畏罪自杀了,与你问我的有关?”好奇心泛滥!“……”“你不回应我,也就是说是了?那我就更加好奇了,这和良心有什么关系?”一件奇怪!纪云舒依旧不答!低着头,心思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莫若见她没有回答,也觉得自讨没趣,就罢了。……另一边!苏子洛再次进了宫,但此次,却是他和祁祯帝的单独会面。殿内!“人,也已经死了,算是将此事做了一个了结,至于苏先生先前所说的,归还城池一事,恐怕有些难。”祁祯帝不拐弯抹角了。苏子洛听着,只是沉吟片刻。才道,“尉迟将军在大临遇害,杀人者,还是你们的兵部司尹纪黎,这案子看似是结了,一命偿一命,也确是如此,不过,这等羞辱,我们曲姜的大王,和曲姜百姓,是不会接受的。”态度十分强硬!而他的意思如何,祁祯帝也不用猜测了。开门见山道,“用一条人命,逼迫朕归还你们两座城池,是不是太可笑了?”可笑至极!“对于皇上来说,区区两座城池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我们曲姜却不一样,只要皇上答应,这桩命案,才算真的结束了,从此,我便下令三万将军从边疆退兵,两国再无战事,可……”“什么?”祁祯帝震惊。“若是皇上不答应,大可想想,一个将军在他国被杀,必定会激起民愤,我方数万将士,也会抱着必死的心去厮杀,到时候的场面,恐怕就不会如同五年前那样,控制在皇上你的手中了,那么,皇上就不止是归还两座城池如此简单,说不定,还会损失更多。”赤裸裸的威胁啊!祁祯帝本就傲娇,他的权威,旁人触碰不得。苏子洛的一再挑衅,让他忍无可忍。偏偏——他并没有发怒。反而心平气和道,“苏先生的意思,朕明白了,想必,这也是曲姜王的意思,好,朕答应你,会好好思量清楚,两天后,朕便会给你答复。”见鬼了!不是应该拖出去斩了吗?如此好心,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最后,苏子洛果真安全离开了大殿!祁祯帝压制的怒火终是控制不住的发泄了出来。一桌子的奏折和墨笔全部被拂到了地上。捏着拳头捶桌,“好一个苏子洛。”……也就在那天晚上,苏子洛收到了纪云舒悄悄送过来的字条。明日酉时,城西城楼。他将字条揉在手里,本想丢掉,又一点一点的展开,铺平,看了许久之后,便放在了烛火上。烧了!平静如水的双眸,看不出任何情绪。直到——列儿走到他身旁,看了一眼烧成灰烬的字条,对着他比划了几个手势,一脸难受的样子。苏子洛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等列儿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嘴角才溢出了一抹笑,带着心疼却又宠溺的语气。说,“列儿,我答应你,等所有的事情都办好,我便带你回你的家乡,好吗?”他点头!用手再次比划了几下。苏子洛却摇摇头,笑容收紧,“不,舒儿不会与我们一起去,她会留下来,这里,有人会照顾她。”“啊啊啊”“不是的,我怎么会不要舒儿呢?但是她已经不属于我了。”声音渐弱!列儿那双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淌着泪水。两年里,苏子洛唯独与他说过心事。大概因为他不会说话,不会将他心中的秘密说出去,更不会过问他的事,所以,苏子洛时常与他说起在锦江那三年发生的事。和纪云舒的点点滴滴,都说了!事实证明,列儿的确是个很好的倾诉者。许久,苏子洛伸手将窗户关上,在轮椅上坐了许久。列儿便蹲在他身旁,没有再打扰。翌日!皇上下令,恩准纪桓带着纪黎的尸体回乡安葬,却不准立碑。纪桓也没有再闹,将尸体从刑部大牢抬出去后,就运着尸体回锦江了。至于那皇上老儿,自然是闭门思量!这城,是给?还是不给?外头的太监们不敢进去打扰,朝堂上的官员也不敢进去打扰。生怕祸从天降!所以那碗“热锅汤”,谁也不想喝。纪云舒则在自己的落院里待着,旁人与她说话,她也不回,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没办法,丫头们只好去通报景容。景容一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不如本王送你去尼姑庵吧,做个小尼姑如何?”她倒是想!剃光头发,一了百了!可是想了想,这头发好歹也留了几年,舍不得啊!她站在梅花树下不语。心事重重。景容叹了一声气,一脸认真道,“你若是真的想送你大哥一程,现在赶去城门,还来得及。”“我不想去送他。”为的不是纪黎!景容再道。“自从你将案件上报上去后,就一直这样,本王不想多嘴问你,却不忍你这样下去。”“我没事。”她淡淡的回道,又忙道了一句,“大概,是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心里闷得慌。”景容知道她心里有事,但也没有挑明出来。等了一小会,他便让人端来一些饭菜,硬是拉着纪云舒进了屋,将她按坐在了桌边。“赶紧吃一些!”不是好说歹说,而是命令的口吻。纪云舒抿着唇,有些抗拒,但还是乖乖的拿起筷子,往嘴角拔了一口饭。见状,景容直接拿筷子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女子,瘦些就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