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官差自然是要办事的。而且纪云舒都说了死因,那自然就没错了。于是,领头的官差便命人将纪慕青给擒住了。“带去京兆府,由大人发落。”“是!”纪慕青拼命挣扎着,嘴里还喊着自己没有杀人,头上松散的一些珠钗也都齐刷刷掉到了地上。一席长发,披落在肩。着实凄惨极了!眼瞧着人要被带走了,纪婉欣追了几步,却被纪云舒拉住。“如果她没有杀人,就一定不会有事的。”纪婉欣立马拉着她手臂,担心紧张道:“云舒,大姐平日里虽然张扬跋扈,可说到底,她是我们的大姐啊,你一定要救救她。”“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你立刻去将军府,通知大哥和二哥,让他们去京兆府。”“恩!”重重点头,却又咳嗽起来。脸色也更加苍白了。纪云舒将她送上了马车,跟马夫交代了几句,便折回胭脂铺。也就在她转身的时候,马车内的纪婉欣却微微挑起帘子,看着她那挺直而精巧的身子。没想到,她脸上的疤……竟然已经没了!眉心狠狠一拧,修长的手指从布帘子上落了下来,将她那张白皙干净、却万分狰狞的脸,掩了去。马车也朝着将军府的方向去了。没多久,梁家便知道了梁小姐死亡的消息,梁宗正更是带着自己府衙里的人,将京兆府外头直接围了起来。将自己女儿的尸体也搬去了京兆府。要杀人偿命!讨个说法!自然,纪云舒也去了,站在不显眼地方,观察时局。“易大人(京兆尹的姓氏),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被人害死了,无论如何,也要将凶手惩处。”沧桑的脸色上,带着万分沉痛。这梁宗正,在朝廷里一直是个不显眼的人,办的虽然是皇族的事,却像个影子似的低调极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影子,在皇上面前,吃香很。毕竟人家是宗正寺,帮皇族内部干事的。这次选妃,他就是“主持人”!虽然早就知道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内定了,可侧妃这个位置,自己女儿还是可以坐坐的,指不定将来正品太子妃死了,咱家女儿就能根正苗红了。可哪里知道,今日算盘刚刚打好,便传来女儿被人害死的消息。差点没从阶梯上滚下来!所以这会悲痛又愤怒是有理由的。自然,京兆尹也是个识趣的人,虽说自己是个纪委书记,掌管着京城内的大小事务,可人家宗正寺不仅与自己是同一个品级的官员,而且人家还经常在皇上身边出入。那——这官阶大小也就成了个摆设。京兆尹连忙道:“梁大人,你放心,此事,一定会在按照律法来办,你痛失女儿,本官能理解。”理解个屁啊!怒火中烧的梁宗正,又气又惋惜,眼眶发红,看着用白布抱起来的女儿。心如死灰啊!转而间,又看向跪在地上、正在整理仪容的纪慕青,挥袖。“杀人偿命,我女儿被你活活害死,你休想逃命。”狠!纪慕青则说:“我没有杀人,是她自己摔倒的,与我无关。”“好一个狂妄的女子,此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还矢口否认,老夫今日便要了你的命。”说完,便将官差手中的大刀拔了出来,欲砍过去。幸好京兆尹拦住了!“梁大人,要不得啊,这事本官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你切莫动怒。”“让开。”一把将京兆尹推开,抬着大刀,朝纪慕青砍去。纪慕青瞪大了眼睛,身子往后倒去。眼看着那把大刀落下,又瞬间就被一颗细小的石子给弹开了。哐当——大刀脱离手心,掉到了地上。因为那颗石子力量过大,连带着梁宗正也往后退了好几步,肩膀撞在了背后京兆尹的手臂上。后一刻——“大哥,二哥。”纪慕青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从地上蹭的起身,朝着纪黎和纪桓奔了过去。只见纪黎冷着一张脸,带着凶神恶煞的纪桓、和几个铁骨铮铮的将士,从门外走了进来。挺直着身板!那股威风凛凛的劲,简直迫人!若是刚才京兆尹和梁宗正没有听错的话,凶手,竟然叫纪黎和纪桓为大哥和二哥?也就是说,凶手不是别人,是未来的太子妃?当然,京兆尹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有梁宗正自己心里明白。而之前的几个官差也都傻眼了!这是闹得哪一出啊?纪先生不是说,此人胡说八道吗?怎么这会,还真的叫起纪黎和纪桓哥哥来了?只见,纪黎好生将纪慕青护在自己身后,眯了尸体一眼,便踩着那镶着蓝玉的靴子走到梁宗正面前。冷道:“梁宗正,你女儿的死,跟我妹妹有何关系?”完全一副“毫无干系”的表情。梁宗正虽说与纪黎从未打过交道,但也知道此人明面上客客气气,实则心狠手辣。不然,兵部司尹的位置,哪那么好坐啊!但俗话说的好,有理吃遍天下。何况梁宗正现在是丧女之痛。便正色肃道:“众人皆看到,是她亲手推了我女儿,才致她惨死。”“证人呢?”“带上来!”梁宗正手一招!随即,胭脂铺的女掌柜、和另外两名当时在场的女子走了进来。齐齐跪在了地上。梁宗正道:“你们三人,将当时发生之事全数说出来,不准有半点隐瞒。”女掌柜和那两名女主互相看了看。缓时,女掌柜便哆嗦着身子,将头低了低。说:“当时……两位小姐看上了同一盒胭脂,因此,便发生了口角,梁小姐先出手的,当时周围也围满了人,两人纠缠好一会,但因为人挤人,所以,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只看到梁小姐往后退了几步,脚步好像踩到了什么,就……往后倒去。”说完,纪桓按耐不住性子,上前质问:“那,你可亲眼看到当时是谁推的?”摇头!肩膀更是往下缩了缩。道了一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