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苦!可咽进去,却十分甘甜。绝对比得上锦江的茶了!莫若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发现……“咦?”他忽然指着一个大花瓶,奇怪道,“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一盆宝兰树,怎么现在却换成了一个如此俗气的花瓶?”那盆开得十分艳丽的宝兰树摆在屋子里,生气勃勃,怎就换了呢?景贤叹气:“那盆宝兰树前几日被虫子给咬坏了,便丢了出来,可这地方太空,就摆了个花瓶。”“可宝兰树不招虫。”“哦?那……可能是别的缘故吧,我不大清楚。”景贤喝了一口茶。莫若的眉头及不可见的皱了皱。正好被纪云舒看到!景贤忽问,“不过,今日纪大人前来,所谓何事?”这……她回答不上来。是莫若把自己拉来的。她还未开口,莫若就替她说,“是这样的,纪大人听闻你一直在宫里养病,便说想来看看你。”“这样啊!”景贤说,“纪大人有心了,不过,我听说纪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临京案》,不知现在案子如何了?”纪云舒:“这案子已有十五年之久,御国公府的骸骨有几十具之多,不过如今只剩下几具,相信不用多久时间,就可全部查明。”“那就好。”景贤语气沉重,继续道,“我虽在这深宫之中,但也闻得这案子的一些事情,当年御国公府大火,我不过十岁左右,事情发生时,实在有几分伤感,还记得儿时,母妃不允我吃糖,皇叔/御国公便偷偷带来给我,对我疼爱有加,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想要一个皮影人儿,宫里却没有,皇叔便亲手做了一个给我,只是前些年放在箱子中被虫给咬坏了,可惜,可惜……”有些伤感。纪云舒也没再说什么。忽然起了一道风。吹得那扇窗户吱嘎作响!她离得最近,便立即起身去关窗户,手刚抓到窗户上的铁扣,就看到外头飞来几只鸽子,驻足在地上,仰着身子,来回踱步,小脑袋扭动着,小眼睛转动着,极其可爱。宫中有鸽子不足为奇,只是——当她将视线落在其中一只鸽子身上时,却大为吃惊。那只鸽子左边的毛羽上印着一块圆形的黑色印记,这只鸽子?不就是回京路上时,在避雨的寺庙中见到的那一只吗?当时鸽子腿上还绑着一个小竹简。只是寺庙中的鸽子,为何会在这里?她偏头问,“这几个鸽子是王爷养的?”“无聊的时候养的,但那几只小家伙不听话,总是飞得无影无踪,只有饿了才会飞回来。”“这是信鸽?”“是吗?那是我让拂录从几个太监手中买来的,是不是信鸽就不知道了。”景贤露出不知的神色。纪云舒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将窗户关上!回到原位。喝了一口热茶!一旁的莫若开口与景贤道,“你的病如今已无大碍,根除彻底,虚态之症也消,我听说前些日子朝中有几位大臣与皇上推荐你上朝。”“嗯?”景贤皱眉,“这事我怎么不知呢?不过,那些大臣怎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我常年病在宫中,别说上朝,就连朝服都没有,就更别提那些朝中大事了,一问,恐怕是三不知啊。”他和景亦不一样,在他的眼神中丝毫看不出对权利渴求的欲望,反而是淡泊名利。莫若:“倒希望皇上准了。”“准与不准,与我而言,都无所谓。”于是——这个话题不再继续。随后,三人又寒暄了一番。看时辰已经不早了,莫若和纪云舒便告退离开。但离开之前,景贤命拂录将自己之前酿好的酒取了两坛过来,给了莫若。他虽然接了,但是和上次一样,将两坛酒给了守宫门的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乐得嘴巴都合不拢!回去的马车之内。莫若一直沉着脸。默默不语。纪云舒坐在他对面,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说吧,你带我去见贤王,应该不止单单喝杯茶这么简单吧?”确实!莫若抬起眼皮,撩开帘子往外看了几眼,收回目光之时,轻叹了一口气。纪云舒的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弹了几下,下颌轻扬,直接说:“是不是跟贤王有关?”不是问!是笃定!莫若点点头,“没错。”“那你直说吧。”“我要你帮他出宫。”“出宫?”她惊!莫若眉心拢了拢,认真道:“方才在同仁殿的时候,我就说了,如今贤王身子渐好,朝中很多大臣都推荐他入朝,但皇上似乎有所犹豫,毕竟贤王从未干涉过朝政,加上这些年来,皇上对他并不上心,甚至不闻不问,恐怕早就忘了还有个儿子,而且就算景贤身子好了,皇上恐怕也不会允许他出宫,你应该知道,皇子之争,不是你死我就是我亡,太子和亦王就是前车之鉴,因为党争一事,皇上已经痛失了两个儿子,自然担心贤王也会为了权力走上一条不归路,试问,又岂会让他出宫建府、自立门户?想必会让他一直困在宫中度过余生!但我曾答应过他,只要他病好了,我就想办法让他离宫,那也是这些年来他一直盼望的,所以,只有皇上点头允他入朝,他才可以出宫。”呃?“所以你真正的意思,是想我帮贤王入朝?”“这是唯一的办法。”“你知道不可能!”“但你也看到了,贤王并无争斗之心,就算入了朝,他也不会成为第二个太子或者第二个亦王,绝不会成为和景容争斗的对象!”莫若说。纪云舒手心握紧,认真道:“莫若,我实话告诉你,贤王这个人看似与世无争,但是……一点也不简单。”呃?“为何?”“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朝中大臣突然举荐一个从未入朝的病皇子?”“……”“我若猜的没错,你心里应该有一个疑问吧!”呃!莫若一怔,自己的心思竟然被眼前这个女人看穿了。不得不说,纪云舒很聪明!只是——“你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