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耽搁她?那为何还送簪子?既不是想娶她,那早早把话说明白了好,我和夫人也能为她挑一位好夫婿。”
东方晔振振有词,王文瀚额头上汗珠密布,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跪下说道:“恳请将军能将石姑娘许配给属下,我发誓这一生一世对她好,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我家虽贫,但日后一定倾尽全力,在军中闯下一番事业。只需一年,待我为亡父尽完最后的孝道,一定八抬大轿迎娶石姑娘,求将军成全!”
他掷地有声的话,字字句句坚定诚恳。
这一举动让东方晔出乎意料,带着赞许的目光,不禁爽朗一笑,伸手把人扶起来:“来,坐坐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要你们二人情投意合,这事保准能成,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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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孙锦语满周岁。小娃娃长得快,孙秀娥找裁缝新做了几件小衣。叫小翠把孩子穿不了的衣服都收拢收拢,准备拿给丁月梅。
丁月梅眼看就快到临盆的日子,身子大了,做事也觉得疲乏了些。肖宴这几日到饭点前上酒馆来,让孙秀娥炒几个菜带回去吃。
孙秀娥还炖了排骨汤,把装孩子衣物的包袱拿出来,仔细叮嘱道:“菜要是凉了,你拿回去放锅里热一热就行,记得火别太大别弄糊了!这些是小语刚出生那会儿穿的,都洗干净了的。你看看,你们俩的孩子都快出生了。等王兄弟守完孝,到时候我也帮他寻一个媳妇来。你瞧他那院子,久了没人冷冷清清的,是该早些找个媳妇来。”
肖宴正准备拿着东西离开,听到这话又坐了下来:“这倒是用不着四婶儿费心了,那小子婚事有找落了。”
话音一落,孙秀娥回头愣住,从柜台里边出来,肖克岚听到这事也坐了过来。
“真的假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
“婚事有着落?是哪家的姑娘啊?”
王文瀚已经两三个月没回来了,但肖宴有听到城北大营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在东方晔的撮合下,两人已经定下婚约了。
他左右看了看店里的客人,微微伏下头悄声道:“是东方将军的亲姨妹。”
孙秀娥一惊,眼里都在放光,惊喜道:“哎唷!那以后王兄弟岂不是要跟将军大人做连襟了?”
肖克岚欢喜一阵,忽而又生起闷气来,摇着折扇嘟囔道:“这小子不够仗义啊,这么大的事都瞒着不说,等他回来一定要罚他酒!”
没过几日,王文瀚回来,走在巷子里,瞧着人人对他都笑嘻嘻的。甚至有人还调侃道:“王兄弟,明年是不是该请客办喜酒了?”
他心里纳闷,这些人怎么知道的?
忽然身后有人上来吊住他的脖子,这力道他还没回头看便知道是肖宴。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这几个月干嘛去了?竟然休沐日也不回家?是不是跟石家姑娘偷偷幽会去了?”
被肖宴说中了,王文瀚紧张得脸红,“你小点儿声!”忽然又想起巷里人看他的神情,质问道:“这事不会是你传出去的吧?”
这时后边的肖克岚和花岱延也跟了上来。
“有好事儿了竟然不告诉我们?今儿这酒必得灌你!”
“什么事还是咱们哥几个不能知道的?你也忒不仗义了。”
王文瀚不明白这怎么全都知道了,追着肖宴跑进了王家院子,嘴里还怨道:“你这大嘴巴子,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
七月中旬。
丁月梅生下一个男丁,取名肖聪。肖宴乐得逢人便炫耀自己得一大胖小子,尤其是之前总是骂丁玉梅大婚接生招祸患的那几个婆子,烦得人家见着肖宴都绕道走。
紧接着八月,肖克岚迎来第二次乡试,焦灼等待了一个月。
等待放榜的日子,肖克岚起得比孙秀娥还早,穿好衣服就往官府门口去等着。
科考这等大事,孙秀娥自然也是上心的,她看肖克岚念书常常废寝忘食,希望夫君的努力也不被辜负。收拾好了也打算去衙门看榜,等她到的时候,公示还没贴出来,但这里已经挤得人山人海。
听说江南贡院参加乡试的秀才有六千余人,临安离江南贡院虽然不远,但路上马车也得耗上两三天。而临安衙门到了日子,也会张贴中试人名单,只是时辰会晚一些。
瞧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看来临安参考的人也不少,就是不知道究竟有几个人能中榜。
榜还没贴出来,孙秀娥跳着脚四处寻找肖克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