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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凝韫为时叙办了一场葬礼,葬礼上她没有哭,没有笑,只是默默地站在墓碑旁边,呆滞着看着墓碑上笑着的女人。
鹿凝韫变得非常清醒,她开始疯狂的工作,处理工作上的事务,甚至不顾身体健康几天几夜都在忙工作。
在葬礼结束的第六天晚上,她敲开了鹿佑青的房门,抱着她哭了很久。
鹿佑青安慰了她很久,她以为姐姐看到了尸体明白时叙真的离开了,就不会再犯病,从而听着时叙的话带着时叙的希望好好地活下去。
第二天很早,鹿凝韫买着机票离开了芜城,鹿佑青以为姐姐是去谈生意,可再次听到关于姐姐的消息,是她的死讯和一笔巨额的遗产。
在时叙葬礼后的第七天,鹿凝韫死在了圣洁的雪山,她穿着一件薄薄的婚纱,裙摆像雪花般轻柔拂动,冻到苍白僵直的手心里嵌着一枚银白戒指,是她求婚时叙时的婚戒,她早早地写好遗书,准备好婚纱走向雪山,没有人知道她在攀登雪山的时候在凌冽刺骨的寒风中想着什么。
鹿凝韫和时叙在一起四年,四年后时叙去世,鹿凝韫为时叙疯了六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远远少于鹿凝韫生病的时间。
遗书中,鹿凝韫要求自己的墓要和时叙合葬,鹿佑青听从了,她在墓碑上写道【吾姐鹿凝韫与其妻时叙之墓】。
鹿佑青获得了一份巨额的遗产,这笔钱的费用足以令她衣食无忧地度过这辈子和下辈子,代价是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
公司失去了鹿凝韫这个骨干,又在董事多年的不作为和小人得利下很快就破产了,鹿佑青继而失去了有关家人存在痕迹的所有东西。
处理好姐姐的后事,鹿佑青在一个晚上锁上了别墅的大门,于深夜中来到了城郊的一座桥上。
天很黑,浓稠化不开的黑贯彻四周,黑压压地想要塌下来,如墨的乌云卷着西风,呼啸着吹在她的身上,她身上单薄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她却只是漠然看着湍急的河流,一双眼睛像打翻的墨,漆黑无比。
之前为了劝鹿凝韫振作起来,她对姐姐说要带着时叙的那一份活下去,可当她真正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忽地就发现,鹿凝韫做不到,她同样也做不到。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抹声响,好像有人在唤着她,鹿佑青回头,望见了这令人窒息的长夜中最闪亮的一抹色彩。
少女清澈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她伸出手,嘴角弯着笑:“同学,你是在这里赏月吗?”
她指着天上翻涌的乌云,继续朝鹿佑青伸出手,捉住鹿佑青垂下的手腕:“你的手好凉呀,我给你暖一下。”
“我知道有一处地方,看到的风景非常漂亮,比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月亮好看多了,你要和我一起吗?”
“哎呀走啦,走走走我们一起去。”
颜鹤拉着浑身发抖的鹿佑青,带着本想在当晚去找姐姐和小时姐的鹿佑青走出黑夜,驱散寒气,直直走到了路口的路灯下,又带着她去一家店里喝了热水,然后带着她去了还未关门的游乐场,和她坐了摩天轮。
在这个绝望的夜晚,连天气都要带着鹿佑青沉沦下去的一场浓稠的黑夜,颜鹤却冲破屏障,带给了她温暖,修复她冰冷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