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兰也有些好笑,嘴角动了动:“那天晚上,我们索性就把话说开了,她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说不愿再去云州过守寡的苦日子,愿意与我一样,伴着我家夫君度日。”
“好不要脸!这样没脸没皮的话竟然也说得出?”丹娘震惊。
“谁说不是!她正经一个正房奶奶,与我们可是连着的堂亲!即便如今她守寡,趁着年轻再嫁也是有的,到时候她当初带来的一应嫁妆都要给她带走,她颜色好,在我们云州不愁找不到人家的,何必自取其辱,由那正室之尊降为妾室?”
马秀兰深吸一口气,“如今因着她,我夫君连家都不敢回了。”
“啊……”
“他说,瓜田李下,既然她起了这个心思,那就没有千年防贼的,也防不住。只有他暂时住出去,彻底绝了她的这个念头,等过段时日将她送走便是……”
听到这儿,丹娘一阵无语。
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不得不说,文二还是有点本事的,竟然想出这一招。
毕竟对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即便如何防范,怕也架不住一朝疏忽。
再退一万步说,万一那伍氏栽赃陷害,非说文二污了她的清白,叫他一个大男人又如何为自己辩驳。
还不如一了百了,连家门都不进。
这样伍氏即便有了通天的手眼也奈何不了。
“那如今……你夫君在何处?”
“就歇在他们那办公的宅院里,后院有空置的厢房,他主动领了个麻烦琐碎的差事,顺便也跟上峰求了这个人情。”
原来是这样……
丹娘缓缓点头:“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谁说不是。”马秀兰一阵闷气,“别人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这厢倒好,这神又不是我请来的,撵都撵不走!”
另一处院落里,伍氏已经换上素白的衣裳,头上的一应钗环配饰都卸下,只戴了一根素银的簪子和两朵绢布做的小白花。
对着镜子照了照,伍氏不是很满意。
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
这话说得是那本就颜色上佳的年轻女子,伍氏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平日里绫罗绸缎堆着,胭脂水粉供着,珠钗流苏点缀着,方能显得她气度不凡,自然也富贵美貌。
而今卸掉了所有妆饰,镜子里的她看起来面色发白,唇瓣干瘪,大大的眼睛显得很无神,哪里有从前的一半貌美?
伍氏气不过,差点摔了铜镜。
芙鹃赶紧拦着:“快别!我的好奶奶……如今那头还没散呢,仔细叫人听见了,回头又生事端。”
伍氏只好停手,气哼哼道:“原以为这马秀兰是个温厚大气的,不想也是这般爱拈酸吃醋,为自家男人纳妾都不依了,还有这样善妒的正房奶奶!当真是可恶!”
芙鹃低头收拾着桌面,闻言心道:你可是人家正经弟妹,就没听说过弟妹给堂哥做小的,传出去这一家子岂不是丢死人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伍氏拿马秀兰两口子没法子,但收拾自己身边一个小丫鬟还是有本事的。
芙鹃麻利地收拾好,又给伍氏上了一盏热乎的茶。
见她面色缓和了些,才开口劝道:“奶奶何苦来的,这文家爷儿根本不识货,不把奶奶放在眼里,您如此品貌,给谁家做个正头老婆不成,非得要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