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失控的马儿把马车上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言十安装作被甩在车厢上撞醒了,打开车门一看情况便大声呼救。
马车上还剩两人,一人去控马,一人要将他按回车厢里去,并竭力去捂他的嘴。
言十安随着马车的晃动躲避,嘴里呼救不停,边和他推拉,以一个文弱书生不该有的力气将人推下了马车,然后去抢剩下那人手里的缰绳。
这人力气大,言十安则收了力气,在明显不敌的情况下更大声的喊:“救命!我是言十安!今科举人言十安!”
那人缰绳也不顾了,空出双手去对付他,言十安边挣扎边逮着机会就喊:“我是言十安!救命!必有厚报!”
万霞一身护卫打扮骑马追上来,策马靠近跳上马车,攀住了马车一角一脚踢向那人,趁他退离的时候拽住言十安推进车厢,单手拉住缰绳,一招一式直冲那人面门,和他纠缠几个来回后抽出腰后的长鞭,将人卷起来扔下马车。
身后已经有不少人响响亮亮的追了上来,这其中有自己人,也有其他各家的护卫。
言十安之前自报家门,让本不打算管闲事的护卫也都追了上来。
如今京中最热的就是他被绑之事,各家都有公子小姐,谁不怕自家孩儿出事?这要是能帮着把绑匪留下,那些不乐意被关在家里的少主子们不得重赏他们?
住在这泉眼附近的个个家境非凡,护卫自也不是一般人家可比。捡到甩下马车的两人后先将人下巴卸了,免得他们服毒自尽,又将手脚绑了,不给他们作妖的机会。等捡到第三人时他们笑了,这鞭子将人卷得茧一样,下巴也歪着,一看就是行家出手。
马车上,万霞回头看向言十安:“还好?”
“小伤,阿姑不用担心。”言十安摸向痛得厉害的额头,摸得湿漉漉的一手血渍,为了让自己醒得更合理,他之前借力撞得狠了些。
万霞知道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是何等的煎熬,言公子自小明白自己身份金贵特殊,多年来也一直被小心对待,可他却熬下来了,中途不曾以任何方式来寻找过护卫他的人存在,这样的心志,不可谓不强大。
但万霞更看得上他的,是他对姑娘的信任,从初相识时的警惕到如今敢将性命托付,期间不过短短数月。
“抓稳了。”
言十安立刻紧紧抱住门框。
万霞挥动匕首将缰绳悉数斩断,马儿疯了一般跑远,车厢狠狠砸在地上。言十安被阿姑护着滚落在地,身上无处不疼。
暗中跟随的一众属下吓得够呛,连滚带爬的奔过来。
言十安头疼得厉害,也晕得厉害,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动静,他闭上眼睛半真半假的晕了过去。
“这里,在这里!”其中一个属下扬声把人全都招呼过来。
言十安在京城名声不小,见过他的人不少,好几个人认出这一脸血的正是十安公子,惊呼不已。
有人记起他在附近有个宅子,立刻护送着他前往。
涛声居内,二管事言德正等着,听着动静一开门,见到自家公子就是一顿大哭,向众人行了大礼,并让人记下前来帮忙的都是哪家人,等公子醒来,定会登门道谢。
言家这么懂事,其他人投桃报李,坐一起琢磨着哪里有大夫请。
京城要地,除非和战事有关,不然城门绝不可能在半夜打开。之前来这庄子上养病的也并非没有,可今日这事一闹都回京城去了,只能往城外去找。
一众护卫互相一商量,还真找到一个。
言德赶紧请他们带路,去把大夫请了来。
这一晚上,混乱占据了大半,待到身边安静下来,已经快是黎明时分了。
言十安靠在床头,听言德把他所知的一切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