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安轻抚那行字,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眼中暗含期待的人,血缘上,这是他的亲人。
“十安不知要如何努力,才对得起您这么高的赞誉。”
这话说得极合计晖心意,他最不喜欢假意推脱那一套,虚伪至极。
“以你之才,明年殿试你定能金榜题名。以你之秉性,将来定能做个好官,说是栋梁之才并不为过。”
计晖拍拍他的肩膀,朝周围朗声道:“在坐的都是大佑的顶梁柱,愿我大佑盛世永昌。”
这时候,便是有人不甘言十安被如此另眼相待,也得跟着喊:“愿我大佑盛世永昌。”
场面功夫做完,计晖才又和言十安说话:“书印了两千册,明日将送往京城各个书局。若再出雅集,记得送几本到我府上来。”
皇室中人的门难进,而宗正少卿这话,等于是给了他登门的许可,还是他主动提起,对言十安的欣赏不言而喻。
言十安忙应下来:“这是十安的荣幸。”
计晖再次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眼对面,道:“走,带你去认识个人。”
言十安放下书,和朋友们对了个眼神快步跟上,却见沉棋站了起来。
“沉棋先生,我们有多少年未见了?”
沉棋拱手作揖:“七年不见,大人又高升了。”
“要是七年都不进一步,那只能说明我无能。”计晖一点没觉得这话打倒了一片人,侧了侧身,给言十安介绍道:“这是沉棋先生,可认识?”
言十安忙见礼:“沉棋先生大名,如雷贯耳。”
计晖点点头,笑着看向沉棋:“他是齐心的弟子言十安,在京城也算是略有薄名。”
“听出来大人的偏袒了。”沉棋看言十安一眼:“能被齐心先生收为弟子,可见不凡。明日正要去拜访你的老师,到时可得当着他的面考较你一番,若答不上来,休怪我笑话齐兄。”
这人和先生有交情,得到这个信息,言十安便也把生疏收敛起来,道:“十安恭候先生到来。”
计晖摆摆手,没有要再介绍另外两人的意思。
言十安便也会意,行礼告退,回到好友身边。
庄南低声问:“什么情况?沉棋回来和宗正少卿有关?”
“不知,只听他们说七年未见。”言十安把书拿起来翻了翻,那日有些诗确实精彩,有几首让他印象深刻,凡是那样的都如他一般,对作者做了简短描述。
“加起来都及不上你那句‘栋梁之才’。”窦元晨神情兴奋,凑近了低声道:“他还带你去认识沉棋,兄弟,这位大人确实很看得上你,将来于你大有好处!”
门第略差已经成了窦元晨和庄南对这位兄弟最大的担心了,在京城这片地界,家世门第靠山比有本事更重要。也不是没有靠本事出头的,但不说要蹉跎多少年,就是其间吃的苦,他们又怎么想让自家兄弟去吃。
曾显提壶斟满酒,举杯道:“恭喜十安兄。”
另两人附和:“对对,值得庆祝。”
言十安喝下这杯酒,道:“我的性情做不来那些事,说不来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