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苑里,江晚意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南卿正在收拾客厅,顺势丢给江晚意一条毛毯,“让你臭美,穿条挂脖裙就敢到处晃,现在感冒了吧?”江晚意笑嘻嘻地将自己裹进了毯子里,冰岛那边定制的皮毛毯,细软温暖,她浑身的血液又开始畅快地游动起来,脸上都多了几分红润。“还是你对我最好,不像那帮客户,我要是真的捂得严严实实去了,他们连门都不肯让我进,这年头,打点工难啊!”南卿手上动作一顿,看向江晚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心疼。江晚意这个销售的工作真的很辛苦,虽说不至于真的被揩油,但那帮男客户的目光也足够让人恶心的。“要不你辞了换个工作吧,这样下去我都怕你精神出问题。”南卿认真劝说。江晚意摆摆手,“再等等吧,等我再干一年,攒点钱傍身就换工作。”南卿知道她攒钱是想买一套市中心的大房子。小时候江晚意居无定所,时常要跟着家里人去蹲桥洞,所以长大之后对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大房子,相当有执念。拥有不了,就会遗憾一辈子的。她也就不劝了,催着江晚意上楼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加重。江晚意回答,“哪那么容易感冒加重啊,这房子有地暖,还有二十四小时恒温系统,我在漏风漏雨的出租屋都没事,来这儿能生病?那岂不是打了傅家的脸。”提到傅家,江晚意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她向南卿吐槽,“早上我帮你去送药,结果听到傅亦瑾和老爷子说什么,他为了试探客户的品性,就故意外聘了一个女孩子当临时助理,他也太畜生了,这不是拿女孩子的清白做赌注吗?”南卿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抹布,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原来,那都是傅亦瑾安排好的,而她只是被送去试探的棋子而已。她就说,为什么傅亦瑾会那么恰好出现在门口救了她,甚至事后还给她那么大一笔钱。原来,是给她这个棋子的补偿啊。“卿卿,水,水!”江晚意声音拔高,将南卿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低下头,发现自己居然把抹布捏得淌水,整得地毯上到处都是。和江晚意一起收拾了好半天,才勉强给收拾好。江晚意目光落在她身上,“怎么了你,听见这事也觉得气愤不已吗?”南卿嗯了一声,“是挺气愤的。”江晚意又道,“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们快离婚了,到时候你独自美丽,管他干什么,做这种事情,迟早是也遭报应的!”南卿想想,可能报应已经来了。昨晚傅亦瑾不是因为搞外遇被发现,已经被老爷子家法伺候了吗?打得那叫一个血肉模糊。可惜她早不知道那件事的真相,不然打死也不可能去给傅亦瑾送药,更不可能整夜伺候他了。南卿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思绪抽离出来,再次催着江晚意上楼洗澡。她则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问他是否抵达了老宅。老爷子笑呵呵地,“刚到,正想着给你打电话保平安呢,你这丫头,还真是会掐时间。”顿了顿又道,“卿卿,亦瑾回来了吗?”南卿假意嗔怪,“爷爷你把他打得那么惨,他怕是得很晚才能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了,我也打算给他个教训,让他今晚出去住,好好反省。”“行行行,”老爷子满口答应,“的确应该给个教训,那就罚他今晚不许回家,滚出去住。”老爷子今天去玫瑰苑的时候,看见了不少男人的生活用品,对于他们夫妻生活没有半点疑心。加之他喜欢南卿,这会儿自然是站在南卿这边。挂断电话后,便吩咐老管家,“你去安排,今晚让亦瑾好好得个教训,我得给卿卿撑腰才行。”好好得个教训,就是让傅亦瑾住个差的酒店。太好的酒店住起来能叫教训吗,叫享受了!老管家办事也麻利,预定了个傅氏附近的小旅馆,三十块一晚,里面住的基本都是工地散工或者来求职的小年轻。鱼龙混杂,一股臭脚丫泡面和烟味混杂发酵后的味道,熏得人简直要作呕。周正是亲自陪着傅亦瑾过去办理入住的,看见这环境都快心疼哭了。“老爷子也太狠了吧,傅少你现在还是个病人呢,住这里多遭罪啊,要不然我们还是悄悄换一个吧。”傅亦瑾眼神淡漠,丝毫无所谓。直接顺势拿过周正手里的钥匙,抬步往楼上走,“住一晚而已,死不了。”周正无可奈何地在旁边跟着,住在了隔壁房间。一晚上什么声音都有,空气又不好,睡得那叫一个难受。周正第二天早上爬起来,黑眼圈都快直接挂到脖子上了。再看傅亦瑾,眼底淤积也是不浅,脸色更是差到了极致。“傅少,我送你去医院吧。”周正开口道。傅亦瑾拒绝了,“不用,找个地方洗个澡,休息一下就行。”他莫名地抵触去医院。不是讳疾忌医,而是不想看见某些自己不想看见的场景……和人。周正安排,送傅亦瑾去了附近最好的宇森温泉酒店,定最好的房间,让傅亦瑾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早上起床,南卿做了点早饭,送去了老宅,陪着老爷子吃饭。也顺便给老爷子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情况不是很好。老爷子本来应该好好待在国外疗养,结果被傅亦瑾外面养女人的事情气了一通,又舟车劳顿赶回来,实在是超负荷了,心脏已经出现了啰音。南卿勒令他去医院做详细检查,又给输了营养液。折腾一番,就到了下午三点钟。南卿将老爷子送回老宅,这才发现江晚意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她当时在医院,人多声杂没听见。再拨过去,却是一个男人接听的。“你是谁?”南卿警惕地询问。男人如实回答,“这手机是我捡到的,你是失主的朋友吗,如果你有空的话,就过来拿一下吧,我在宇森温泉酒店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