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安定下来那日夜里,她的弟弟安启源身子发热,迟迟不退,他们的父亲眼见进不了城,身边也没大夫,便琢磨着上山找些草药试试。
农家人,多少都知道些退热的土方子,他说去便去了。
这一去,便没再回来。
她独自守着弟弟,连日来的疲惫,因为这一日的安定,一下子便席卷而来。
她睡得熟了,也就不知道她父亲一夜未归。
更不知道,她的弟弟病的迷迷糊糊地想去河里泡一泡冷水,就此失踪了。
知道她的弟弟下了水,还是一个在他们边上不远处扎营的人说的。
那人说,他起夜,原以为那孩子是径直下了水的,还以为只是想去洗洗干净。
哪知,竟会是那样的结果。
后来,她被好心人收养,但她始终惦记着失踪了的父亲和弟弟,也对他们有浓烈的愧疚,从贺承玦那儿听到他的消息后,她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贺轻尘:“那你怎么确定,那人就是你弟弟?”
见她似是沉浸在过往中,贺轻尘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安嬷嬷抿了抿唇:“他给奴婢看了画像,那画像上的人,跟奴婢父亲长得非常像,后来,他也带奴婢去看过一回,确定了那就是启源,也是那时候,奴婢才知道,他早就被荣王殿下关起来了。奴婢不答应,殿下便日日让人打他……”
贺轻尘觉得自己快被蠢笑了。
方才被压着的热意再一次涌了上来,他冷眸眯着,再次用内力压下。
“所以,你就答应了?”
“是,是答应了,可是,奴婢说了,会伤着您身子的事,奴婢不做的,荣王殿下也答应了的。”安嬷嬷连忙辩解,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她在府里,并未与荣王府有过多的联系。
也就是……
透露了几回他的行踪罢了。
“当初,本王前往恭州剿匪,那事本就危险重重,本王小心谨慎,一路警惕着,甚至绕道而行,唯一做错的,便是回京前,曾往府里递了信儿。
所以,也是你,透露了本王的消息,以至于被人埋伏在京郊,遭遇刺杀的?”
安嬷嬷一怔。
她嘴张了张,难以置信地看着贺轻尘:“王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刺客是荣王殿下安排的?
怎么可能?
王爷分明是为荣王殿下才揽下恭州剿匪的事,荣王怎会安排刺客刺杀他?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