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闻言,多看了一眼这个差役,在看到后者眼中闪烁着的光芒之后。周谦心中一动,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带路吧!”“是!”周允点了点头,侧着身子不去看文施,带着周谦便离开了县衙。见周允将周谦给叫了出去。小差役眼中冷芒一闪。低声对着文施道,“文大人,这个周允真是不知好歹。”“没看见文大人您对周谦有意见吗?”“当着您的面居然还敢提醒他?”文施冷笑一声。“他被人挤了捕头的位置,心中自然不甘,再加上我们又不接受他,见到周谦这个没有根基的县丞来了,自然要抓住机会。”“说不定还有官复原职的机会。”“不必在意。”文施脸上的笑容越发嘲讽。“这个案子拖了半年多,就连上一任县丞和县令都没有办法,老夫也没有办法,仅仅是提醒一句,就能让他有办法了?”“两个注定失败的可怜人抱团取暖而已。”“等着看就行了。”……县衙外头,等周谦出来之后,周允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跟上之后,舒了口气。先拦住了想要去抓人的手下。对着周谦压低声音道。“周大人,这案子很棘手,碰不得啊。”“那何家不好惹,上次就是何家扇动了全县的百姓,这件案子才不了了之的。”“现在谁都不敢碰这个案子,您要不就别去抓人了……”“这案子,放着吧。”周允的确有着巴结周谦的想法。原因也是周谦刚来县衙还没有班底,他此时献上忠心,定然是雪中送炭。但他更不希望周谦一来就跟这个案子牵扯上。周谦回头看了一眼县衙里头,忽然笑着对周允说道。“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猜,这李老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应该是文施找来故意针对我的吧?”“这……是。”反正文施不在,周允便直截了当的点了点头。本以为他都已经跟周谦说清楚了,周谦应该要找理由放弃了,再不济也要先取消抓人的命令。可却听周谦淡淡道。“去抓人吧。”周允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周谦,“周大人,这案子不能接手啊……”“我说,去抓人。”见周允还要再劝,周谦神色冷了下来。他看出来周允想要抱自己的大腿,跟自己说这么多也是想要自己爱惜羽毛。但他周谦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这案子若是没遇到也就罢了,但是遇到了他周谦便要还百姓一个公道。不管是案子难缠也好,还是文施的针对也罢。现在,周谦就是要办案。这是他的良心。再者,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若是面对文施的刁难上来就退缩了,以后还指不定被文施如何拿捏。若是这样,别说完成晋皇的考验了,就是顺利当半年的县丞那都是痴人说梦。这便是周谦的行事风格。若是能接受,周允才有这个资格当周谦的心腹。否则……“是。”见周谦神色坚定,周允也知道这事没得商量,只好叹了口气,亲自带着手下去抓人了。……没过多久,周允便抓着何方回到了县衙,直接将何方带到了大狱之中。在路过周谦的时候。何方这个八岁的小孩甚至还朝着周谦投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甚至还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周谦见何方小小年纪居然如此顽劣,眉头紧皱了起来。见周谦真的将何方这个小子抓了过来。文施意外之余,心中还有些惊喜。缓缓从县衙中走了出来,站在了周谦身边。低声叹了口气。“周大人一心为民,老夫佩服。”“但此案牵涉甚大,想要解决,难啊……”“周大人还是太年轻了。”“不过……”“若是周大人低下头来,虚心向老头子我请教一番,老头子兴许能帮周大人将这个屁股给擦了。”说完,文施颇有些得意地抬头看向了周谦。这可是县令都不愿意碰的案子,周谦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一开始气势如虹,但在见识到了何家的手段之后,顿时焦头烂额,没了办法。然后便开始四处求助。安抚何家。而他文施,便能一手帮周谦安抚何家,另一手将周谦对何家服软的消息传递出去。让他这个刚上任的县丞便在百姓心中臭了。架空周谦,还不是简简单单?却没料到,周谦却是冷笑一声,不屑地看了文施一眼。“前任县丞没办法,县令没办法,你没办法,不代表本官没办法。”“擦屁股这种事,我还是习惯自己做。”“文大人老了,还是颐养天年最好。”“这县衙里的事情,不该你操心的,还是不操心为好。”“小心晚节不保。”说完,周谦看也不看文施难看至极的脸色,转身就要走回县衙,提审何方。“周大人,留步!”却在这时,县衙门口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一个中年文士叫住了周谦。周谦定住脚步,转身看去。“你是何人?”“有什么事?”中年文士一怔,随即咬着牙,脸上有些狰狞,“周大人抓了我儿,还要问我是谁?有什么事?”“你儿?”周谦瞥了一眼中年人,面色不变。“你儿杀了人,本官不该杀?”随即话锋一转,眯起了双眼,“你是在问责本官吗?”“……”何冲面色一变,忍着怒气低下了头,“小人没这个意思。”“但周大人或许有所不知,这件案子在半年前前一任县丞已经结案了。”“小人之子不明事理,乃是小孩打闹,无意间出了意外。”“小人赔了李家一百两银子,此事便算是过去了。”“小人只是提醒周大人。”“小人之子,如今无罪!”“无罪?”周谦冷笑一声。“你说无罪就是无罪了?”“结案不结案也不是你说了算,至少李家人如今还在告官,那么这件案子就没有结案。”“你回去等待本官传唤。”“现在,本官要去审问人犯何方。”周谦一摆手,转身就要离开。“慢着!”何冲脸色难看,叫住了周谦。故意大声朝着四面八方吼道。“周大人难道非要为难一个心志不健全,不明事理的八岁孩子?”“难道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非要烧在我八岁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