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愣了下,旋即笑了,心底也松了口气,他说:“你还有心思操心这个。”
阮舒怡又闭上眼,“丑比疼还要让我难受。”
说完想起什么,又睁眼看陈凛,“你吃饭没有?”
陈凛摇头,他一直守在这里,几乎没动过。
“去吃饭啊,傻子,”阮舒怡语气有些嗔怪,“出去吃或者点外卖都行,给我带一点粥。”
听到她要吃饭,他才提起精神,拿出手机来,“我点外卖吧。”
阮舒怡没反对,她眼睛又闭上,浑身还是无力,也并不想多说话,她完全没有食欲,但她想,只要她要吃,陈凛怎么也会陪着她吃一点的。
等外卖来了,阮舒怡又睡着了。
陈凛不想叫醒她,她醒来就会不舒服,vi病房有个小餐厅,他过去将外卖放餐桌上,然后去卫生间里,掬起冷水洗了把脸。
他没有食欲,再次回到病床边,见阮舒怡睡得安稳,他还是在旁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清创的第一天,阮舒怡在药物作用下浑浑噩噩,时睡时醒地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杨医生来查房,看了看阮舒怡的伤口,但没说什么,只叮嘱继续注意饮食,补充营养。
没多久陈凛被叫去医生办公室,杨医生和他开门见山说,伤口恢复得不太好。
这是白血病人常见的情况,但杨医生还是告诉他,要有点儿心理准备,阮舒怡现在的状况已经没法再像之前那样正常工作生活了。
“她之前确实控制得不错,但就这两天的检查结果来说,虽然无法判断病情进入急性期,但确实出现了对靶向药的耐药表现,免疫抑制也比较严重,”杨医生语气有些沉重,“等所有结果出来之后,我们科室要重新会诊,考虑放弃靶向药,回归化疗的治疗方案。”
陈凛全程没怎么说话,从医生办公室离开之后,他下楼在一楼超市买了包烟。
终究没忍住,抽烟的习惯是在国外养成的,一旦压力大就条件反射想要靠尼古丁放松。
他抽了两支烟,但是心底的躁意没能被缓解,最后将烟连同打火机又扔进了垃圾箱,然后拿出手机打了几通电话。
陈凛给阮舒怡安排了一个有医疗背景的陪护,和他换着照看阮舒怡。
阮舒怡发现他这两天好像又有点忙,在病房停留的时间明显少了许多。
清创手术之后,她在医院养到第五天,病床前来了几个她完全陌生的医生。
是国内在血癌领域很有权威的几位老教授,其中甚至还包括了杨医生读博时的导师。
其中甚至还有中医,老中医给她把脉问诊,其他几位专家包括杨医生都在旁边听着,并不说话,之后他们就直接走了。
阮舒怡一头雾水,等到晚上陈凛拿着煎好的中药来,她更加震惊:“你什么时候信中医了?”
她记得他从前是很排斥中医的,几年前他就做计算机工作,颈椎病时不时发作,她曾经建议他去针灸,但他坚决反对,认为中医是骗人。
陈凛说:“也不是信,试试又没事,只是喝喝中药,这个是补气血的,对你伤口恢复有帮助。”
中药很苦,阮舒怡喝了一口就皱眉头,陈凛在旁边哄着她,她才不情不愿捏着鼻子硬喝下去。
“苦死了。”她将碗一放,抱怨道。
陈凛说:“我下楼去给你买糖。”
他转身,还真要去,阮舒怡一把拉住他,“行了……你这几天到底在搞什么?那些医生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多找一些专家看看。”他被拉回来,就顺势在病床边坐下来了,“人多力量大。”
“……”阮舒怡有些无语,“这又不是拔河。”
陈凛没说话,他觉得很像是拔河,只是在中间被拉扯来去的是她,病魔要吞噬她,而他想要将她拉回来,必须借助外力。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了片刻,语气忽然一沉:“陈凛,你老实说,我的情况是不是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