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仪笑得眉眼弯弯,眼神里流露出自入宫后,就少有的畅快。
刚进来的时候,她虽然在新人里是头一份儿,但头上还顶着皇后这几座大山。
宫里是最讲究出身,也最不讲究出身的地方。她根基不稳之前,出于稳妥起见,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后来伺候的久了,知道了不少太安宫里弯弯绕绕。
明白皇帝重视子嗣,她即便再得宠,但若没有孩子,就始终不能与那些有子的嫔妃争锋。
所以除了仗着天真单纯,口直心快的人设,时不时的刺上几句,别的手段都还收着。
忍气吞声得久了,都以为她是个没脾气的。是时候让这些人知道,她李玉儿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本宫这招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看效果多好。”
“也是因为这次,我才知道,原来快乐真的会转移。她们不高兴了,本宫就高兴了。”
禾心笑道,“那是,娘娘略施小计,就让她们一个个的,都笑不出来。”
“一群蠢妇,如何能与您相较。”
“不过这些事情三分真,七分假。还有一些都是奴婢胡编乱造的,很容易就被人戳穿。”
禾心露出一抹担忧,“奴婢担心皇后她们理清谣言之后,又把其他人的目光,引到咱们身上。”
“到时候再用这招,也不知还有没有用。”
“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李昭仪自信道,“谣言要是这么容易被澄清,那就不是谣言了。”
“真相是什么重要吗?人都只想听他们想听的,谁管他们是冤枉的,还是被陷害的。”
“那些高不可攀的贵人家里,也不比街头巷尾的茅坑干净,多好的乐子啊!”
“皇后她们若是觉得流言止于智者,对这些不闻不问,大家就会觉得她们是心虚。”
“虽然时间久了,终究会消停下来,但在所有人眼里,这就是真相,不澄清就是默认。”
“若皇后她们澄清,就是心虚。何况这种事情,搁谁头上都是百口莫辩。只会越描越黑,剖心剜腑都不行。”
禾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要是皇后像之前那样,直接大开杀戒,下狠手拿人命威慑呢。”
“这种例子在宫中可一点不少,死在口舌上的宫女太监,都能堆成山了。”
禾心突然觉得背后一凉,奴才的命不值钱,死几个出宫还乡的时候,还能少给一笔补贴银子。
之前内府的院子里,被打死的那些人,血都渗进了石板的缝隙里。
冲洗了好些天,她过去领月例的时候,都还能闻到那股血腥之气。
这次整个后宫的嫔妃都牵涉其中,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李昭仪道,“那不是正好,皇后和贵妃下手越狠,下头的人怨言就越大。”
“虽然碍于主子的威势,不敢不顺从,但背地里还能有几分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