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必跟傲雪说抱歉,你应该对主子说,她总是那么的担心你在乎你。”傲雪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我去配药,还有皇上的病我会先瞒着主子。”
佟喜看着傲雪离开,心神不宁,“皇上。”
“朕乏了,你下去吧。”
褚俊躺在御书房的小榻上,闭着眼睛想起昔日的种种。
身中蓝殇剧毒时,夏念陪着他在荣兆,看漫天大雪,为了守护中毒的自己寻求解毒的办法,她不顾重伤。解毒前夕还跟自己笑着说,没有万一,上天佑你。而解毒之时的一切他记得清楚,因为刺客闯入,她差一点走火入魔,最终累及内伤复发,差点要了性命。
再后来霍城一战,褚俊明白了夏念对自己而言的重要性,才会在危急关头豁出性命相救,那时明明做好了死的打算,欲将天下托付。却听她道,褚俊你若是敢死,我便毁了天下。那种霸道的语气,带着浓郁的哀伤,才让自己有了生的希望,要将她护在怀中守护一辈子。
后来所做的种种说着想要保护她,却都是在伤害。她小产也好,怀着双生子时为自己挡了一剑也罢,种种的种种都说明了夏念在乎啊。在乎自己也在乎他们之间的感情。
“老天爷,褚俊不想死,不想离开念儿,请您发发慈悲吧。”
昏昏沉沉睡下,外面又开始下起雪,佟喜担心他的身体连忙进来,却见到他眼角尚未干涸的泪痕。
佟喜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越发难过,不禁泪水掉了下来。
回到月樱宫的傲雪先进了书房,见夏念在练字便立在一旁没有打扰直到她最后一笔落下,“你回来了,他如何?”
“偶感风寒,属下给开了药方,没有大碍。”
看着外面又下起大雪,夏念点头,“这样就好,你下去吧。”
站在廊下看着漫天飞雪,傲雪回想以前不由感慨,这两人彼此在乎,彼此守护,却也为了彼此落下一身伤痛。傲雪想问,这样值得吗,却每次见到他们相视而笑时,都会明白,其实是值得的吧。
铃铛从一旁走来,手里拿着手炉,“傲雪公子,暖一暖吧。”
他总是白衣如雪,穿得那么单薄。
记忆中娘娘也是最爱白衣,只是入了这皇宫受了限制,便很少穿白衣,及时有时素雅,袖口衣襟也要绣着鲜艳的花纹方才可以。
“谢谢。”傲雪接过手炉并到了谢,其实他畏寒,只是明白手炉再暖也暖不到心坎里去。
寒月回了玄楼,他身边有疾风,自己又回到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想着此时此刻不知临安城是否也像这样漫天飞雪,傲雪心中一凛,低下头去。
午后,夏念披着狐裘从书房走出来,足尖一点消失在月樱宫。
雪花扫过脸颊,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寒意刺骨。
她在梅园落下,寻了一块避风的角落,那里的雪铺了薄薄一层,身边一棵红梅在风雪中孤傲的绽放。折了几枝红梅在手中,放在鼻尖嗅着,梅花的香气淡淡雅雅,十分舒心。
御书房,佟喜守在外面,即使寒风瑟瑟,他依旧板着一张脸,活像四五十岁的模样。
忽然一道身影在面前落下,他刚要大呼有刺客,却见皇后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娘娘。”
夏念自顾往前走去,刚要推门,却被佟喜拦住,“娘娘不能进去。”
“怎么了?”
佟喜一顿道,“皇上休息了。”
夏念不疑有他,“没事,本宫不会扰了他休息,只是将梅花送进去。”
是在没辙只好跟着她一同走进御书房,见她退下狐裘,在火炉边驱走身上的寒意,才拿了梅花进去。将花瓶中的桂枝替换成绽放的红梅,冷清的御书房却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替本宫取来笔墨。”
看着榻上睡得不安稳的褚俊,夏念伸手在他眉心轻轻的写写画画,也不知到底写了什么。只是,褚俊紧蹙的眉头有了缓解。
佟喜小心翼翼,生怕夏念有所察觉,“娘娘,笔墨取来了。”
重新回到桌前,夏念提笔在纸上写道,疏影横斜水汽,暗香浮动月黄昏。
写完后便将纸墨压在花瓶下,又吩咐佟喜照顾好褚俊,方才离开。
佟喜看着夏念留下的字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再看看红梅绽放,想来娘娘是要借着梅花表达什么意思吧。
希望,皇上醒来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