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尘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穆王坐在一旁倒显得与这场面有些格格不入,圣上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时,他才起身,“西北蛮荒之地,没什么好的东西能入皇后娘娘的眼,吾从西北带来了一块上好的兽皮,留这个皇后娘娘做件大氅也是好的。”
圣上闻言,唇角一勾,“如此,甚好!”
面对前面的两个小辈,圣上的态度是不瘟不火,可当面对穆王的时候,圣上却率先举起了杯盏。
两人相视一眼,饮尽杯中酒,随后穆王坐下。
除了三位王爷的寿礼,剩下文武百官献上来的礼,皇后大多都是差人直接送进库房。
“这件也送进库房。”皇后并未抬眸,眼瞧着大殿中央的人站着不动,她才抬眸,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绾,那日在长青宫求着她的人,她还记得这个女子有些特殊,同她们这群在女规之中长大的人有所不同。
她更肆意,更自由。
苏绾站在大殿中央,缓缓开口道:“此礼是我为皇后娘娘准备的。”
说着她掀开了盖在上头的红色围布,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寿’字。
这字不是别人写的正是出自召狱之中的那个人的。
笔锋有力,丝毫不拘泥。
‘寿’字的周围是一些小楷书,上面写着的都是一些感恩戴德的话。
未知天地恩何报,反对江山视莫开。
皇后面上饶有兴趣,抬眸瞧着她,“你这份礼是何意思?”
苏绾不急,幽幽道来,“我打听到皇后娘娘曾经是桂州人,一年前桂州曾遭难,如今家园重建,我特意寻到了当年受过皇恩的人写下他们对圣上和皇后娘娘的恩情,以此来显圣上隆恩,皇后功德。”
皇后听得面上一怔,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当年桂州遭难,她也曾殚精竭虑,日夜不休,如今能看见这样的生辰里是再好不过。
看着家园重建,百姓安居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你有心了。”圣上沉声说道,他握着皇后的手,轻轻拍了拍。
皇后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这等场合定然不能失态,“这上面的寿字可是你提的?”
苏绾敛眸摇了摇头,“不是。”
“是何人?”
“吾夫秦酌寒。”说着苏绾提裙跪在地上,“臣妇自知有罪,还请圣上宽恕。”
圣上眼神微眯,盯着那‘寿’字,打刚看见这个字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认出来了。
这个女人是个聪明人,大庭广众之下,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他,桂州当年一役,是秦酌寒带人前往。
若是没了他秦酌寒,现下的桂州只怕是废墟一片了。
“有罪?你倒说说,你哪里有罪。”圣上垂着眼皮,给自己斟了一盏酒。
苏绾跪在地上,朝着高坐之人叩首,“秦酌寒如今是罪人,高堂之上,本不该提及。”她毫不避讳的说道。
声音朗朗,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