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去的画面,与当初沈絮若记忆中的暖若安阳相比,李承锡的直接就是暴风骤雨。
第一帧就是他身着脏污大红喜服,在满目荒坟的大雨中,颤抖地拿着针线,为被满门抄斩的家人们一针一针地缝着残尸。
整个画面一句话也没有,只有大雨的滂沱声,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期间,有野狗来与他抢尸体,他就不要命的给野狗相搏。哪怕被咬得遍体鳞伤,也不敢都半点停顿,缝完残尸,拖得伤痕累累的身体开始徒手挖坑。
可仅凭他一双手,哪怕挖得鲜血淋漓,又怎么可能埋葬得了无数亲人,怎么可能搏得完满山恶犬。最后的最后,也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亲人们的尸体,被野狗蚕食。
满门被斩,仅剩他一人。
怎一个惨能形容!
这凄惨到极致的一幕,姜羡直接被震到了。
画面跳转,姜羡带着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情,快速转换到了一处场景。
天依旧阴沉沉的,或许李承锡上一世深刻记住的,都是压抑黑沉的,所以他内心的记忆里,哪怕烈日当空,也没有丝毫明媚。
跳转的画面是这京都华阳街上,身形单薄,憔悴得不成人样的李承锡冒死拦住了一辆马车。
马车被迫停下,他却被马车周围的护卫狠打了一顿,但他仍不死心地紧紧抓住马车沿,双目猩红地朝马车上的人嘶吼:“沈絮若,我李承锡自问从未对你不起,你为何要如此害我李家?”
“沈絮若,你出来见我,你敢出来见我吗?”
“沈絮若,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一声声呕血嘶吼,让周围百姓都驻足围观起来。
也在这时,一道悦耳的女声从马车里传出:“我行得正坐得端,为何不敢出来见你?”
随着那悦耳的声音落下,有丫鬟拉开车帘,车上开口的女子显露出来,一脸不屑地看着李承锡,讥讽道:“李承锡,你李家自已弄丢了大邺布防图,害得我表兄和望蘇城二十万大军战死,被问罪满门抄斩是罪有应得,与我何干?”
云降竟然死得比李承锡还早?
也太短命了吧!
姜羡神识有些晃然,又听马车里的沈絮若继续道:“李承锡,若非是我念在与你自小一起长大的情份上,求荣王殿下开恩留了你一条狗命,你现在都死透了!你若再继续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好个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李承锡死死地盯着她,咬牙一字一句问:“沈絮若,我只问你一句,那日李家大喜,除了本应在新房的你,无一人去过我父亲书房。所以布防图与與图,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当然不是,你别血口喷人!”
沈絮若眼底闪过一抹心虚,除了李承锡,也就此刻重看回忆的姜羡看到。
奇怪了,这个沈絮若,跟她认识的沈絮若性格怎么出入那么大,也完全像两个人。
等等,两个人?
姜羡似乎抓住了什么,刚起疑,就听到马车里的女人让人将李承锡丢出城外去,然后独自在马车里沾沾自喜的嘀咕:“怎么原身眼光这么差,喜欢这种虚有其表,只会对女人咄咄逼人的男人,太篓了,还是我眼光好。”
“不过原身那两油盐不进的爹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家闺女马上就要光宗耀祖嫁给王爷了,不给女儿撑腰当后山就算了,竟一声不响的辞官走了,真是可恨!”
原……原身?
卧槽,沈絮若上辈子是被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