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杀苏香湘,他应该是想等儿子大婚一过,也要上京都。
因被白日的事影响了心情,晚膳的气氛有些压抑,云将军都没了往日胃口,吃了几口便去了书房。其他人似乎被感染了,也都没什么胃口,所以吃到最后,就剩下姜羡一个人还在卖力扒饭。
云降也放了碗,但安静在旁给她夹菜。
“你说我用不用……”跟着大家倒个胃口。
“不用,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一个人吃两人份的,自然吃得要慢些。快吃,我陪你。”云降的筷箸始终没有放下过。
姜羡安心了。
继续干饭!
饭后,云降陪着姜羡在园子里消食,而早就从客厅出来的封如故,并没有回房,此刻正站在园中亭子里,静静地望着天上冷月。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月应景,也在等他们的婚礼,虽已入冬,但每晚都能瞧到。
亭子里放着的石凳太凉,云降没敢让姜羡坐,就这么揽着她。封如故仰头望月的脑袋没动,只拿眼尾瞥了他们一眼。
脸上明显写着两个大字,碍眼!
姜羡才不管他觉不觉得他们碍眼,靠在云降怀里,仰头望了望冷月,半晌,她问:“封如故,这个世界的咒术和阵术,是不是因为你?”
封如故没否认,“嗯”了声,但也没解释。
还真是因他而起的,姜羡轻笑了下,有些鄙视他曾经仗着修为以强欺弱,但更多却是无奈和理解。
试问,一个孤傲强大的人,原本在自已的世界生活得好好的,拥有一切,可有一天突然被关进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一个于他而言尽是蝼蚁生存的世界,一个根本没有对手的世界,他又怎么可能平静接受得了呢?!
或许那时候,强大如封如故,也是恐慌的。
而姜羡能理解他曾经的恐慌,但理解不代表他当初控制不住自已的脾气,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凶术暴露出去是对的。
那些他们魔族的凶术,被心术不正之人学去,只会是这个世界人类的灾难!
于他而言,或许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弱者就是蝼蚁,人命就是蝼蚁。
可那些无辜的生命就真的只是蝼蚁了吗?
姜羡将目光从冷月上移下,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和他说:“封如故,这个世界挺好的,我们不能因为自已曾经的不幸,就不把所有好的东西当回事。这个世界,它该有它的世界法则,该有它的人间疾苦,但这些,都不该由我们这种异界之人带来。”
“我们没有资格!”
不管是他不小心掉入的这个世界,还是姜羡撕破虚空来到的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因为他们是异类而抹杀他们,就已经很包容了。
所以,他们有什么资格用另一个强大世界的术法,在这个世界横行霸道呢?!
夜幕下,封如故的面上神色让人捉摸不透,他侧身冷睨了姜羡,异瞳里隐晦不明。
许久,丢下“聒噪”二字,便把亭子让了出来,自已阔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