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忽然问道。
姜星火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徐景昌之前说的事情。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也不知道朱棣是不是在故意唬他,但肯定朱棣和徐皇后对这件事还是挺上心的,不然不能单独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可这时候说这件事,又是什么意思呢?
按道理来说,正说着军国大事呢,没必要忽然扯到儿女之事上去吧。
除非
“姜某只是做了姜某该做的。”
姜星火平静说道,脸上表情毫无波澜。
“哦?”
朱棣眯了眯眼睛,道:“那国师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姜星火道:“中山王(徐达)的女儿,门第是好处,也是阻碍,便是陛下不疑我与大明这般顶级权贵联姻,可这也是皇后的妹妹,成了外戚,总归是不好做事的。”
说话间,他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朱棣。
两人四目交汇。
片刻后,朱棣轻叹了声,语气复杂道:“这些事是皇后催朕,国师你自己看着办吧,只希望不会牵扯太广,影响到朝堂上的稳定局势……之前国师跟朕说的,把江南棉纺织业手工工场的分红给一些勋贵,这件事朕也是同样的意思,要变法,是该做些利益上的捆绑,不论是靖难勋贵还是洪武开国勋贵,跟文官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便是跟下西洋一般,有了勋贵,便有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那你与魏国公府联姻,难道换个角度想,不也是如此吗?”
姜星火沉默着没说话。
朱棣继续说道:“朕刚才已经传旨下去,封赏你的婶娘,给了诰命和牌坊,并命工部修了新的宅邸,跟老和尚挤着住也不是回事”
姜星火刚想说,荣国公府其实宽敞的跟个鬼府似的,但朱棣复又说道:“宅邸是国朝的规矩和体面,这个就不要推辞了,不是给你成婚用的之前祈雨,又去江南治水,走的太匆忙朕欠你的拜为国师的仪式也交代给礼部了,等太祖高皇帝的忌日过了,便择个好日子把仪式办了,办得热闹一些。”
姜星火也是一怔,旋即拱手道。
“谢过陛下。”
甭管朱棣是真心还是假意,姿态算是做足了,姜星火还是觉得心里舒服的。
所以说嘛,为什么礼部清贵?这便是在国朝的庙堂游戏里,皇帝表态中,仪式感是最重要的环节。
而朱棣的一系列安排,显然是在给外界传递再明确无误的信号,皇帝还是在毫不动摇地支持姜星火,支持变法。
不过朱棣作为皇帝,这个仲裁者,是不好直接下场拉偏架的,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至于如何处理这场庙堂风暴,还得看姜星火的本事。
到底是那些官员在背后捣鬼,姜星火是得罪了什么利益阶层,朱棣并没有明说。
但朱棣却拍了拍手,三皇子朱高燧从大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去送送你二哥,等曹国公回来,集体给将军们授予军阶,你二哥就得回北直隶了。”
名义上是送朱高煦,但朱高燧手里,自然是有一份情报要给姜星火的。
今日的陛见,算是双方坚定了互信合作,继续在变法的道路上走下去。
朱棣收获了日后处理朝鲜、安南乃至整个朝贡体系内宗藩关系的新办法,一个能源源不断地给大明带来利益和好处的办法。
而姜星火则拿到了他能从朱棣这里拿到的一切。
剩下的,就得去跟老和尚碰面,再回家看看“多牢多得”的李至刚了。
PS:还是没恢复过来,脑袋发胀,效率有点低,今天只补了一点点,明天恢复好了会把缺的继续补上再多更一些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