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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正面的情况却并没有明军预想的那般乐观,只能说是稳中有进。
在没有点出“开花弹”这项科技点的时候,重炮光靠实心炮弹并不能有效地掩护部队攻克雄关,只能起到一些辅助作用。
如果单论对关墙的毁伤效果,甚至不如配重式投石机。当然,二者也不能这么比较就是了,不管什么武器都是需要一代代地完善的。
不过明军的火器还是起了很大的效果,安南国的军队并不晓得新式火绳铳的厉害,只看到明军没用弓弩,却不知道火铳在这个距离可比弓弩给劲多了。
一支箭矢只要不射到要害,是不会让人失去战斗力的,但一发铅弹打到身上,别管中不中要害,那可是会造成铅中毒啊!
铅在人体内蓄积后,是很难自动排出的,而且铅弹实际造成的创伤面积会比弹丸的横截面积大数倍,根本就是一铳一个拳头大的洞。
“砰—”
一声铳响过后,一名躲藏在马面墙内的安南国士卒惨哼了一声,捂着胸口缓缓地倒了下去,鲜红色的血液从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砰~砰~砰~”
一连串清脆的铳声传遍四野,不断有安南国的守关士卒被明军狙杀。
这个距离,安南国的步弓反击效果很差,因为明军火铳兵两侧是有藤牌手的,只有关墙上的床弩能起到一些作用,但因为数量有限,所以效果同样不明显。
明军士兵们借助各种工具,快速地把关门最外侧的几道壕沟填上,然后火铳部队开始向前移动,近距离抵近射击,纷纷架设火器,瞄准城楼上的敌人扣动扳机。
这些被柳升带来的火器基本都是新式火器,除了火铳,还有一些兵器局、兵仗局的工匠们研发的新玩意,它们威力惊人,射程远,而且穿透性极佳,尤其是在这种场景下,面对没什么防弹能力的安南国守军,更是无敌利器。
很多安南国守军在火器开火的动静下受到了惊吓,失神之余,就被一枚枚飞射的铅丸贯穿了脑袋或者肩膀、腹部,瞬间毙命。
但明军的炮击结束后,关城里大量的安南军士兵,又开始涌上了城头,少说也有数百人。
“放箭!”
城门楼上的安南国军官,抽出了弯刀,下令弓弩手对着攻城明军的阵型疯狂抛洒箭矢,同时将箭头涂抹着毒药。
“啊——”
一声惨叫过后一名明军士兵的眉心被弩箭贯穿,整个人栽到关城下方的壕沟里。
“噗嗤~噗嗤~”
一支支箭矢划破空气,刺入明军的盾牌、甲胄、乃至身体上。
但这丝毫不影响训练有素的明军,迅速地带着各种填壕物品,快速推进到最后一道壕沟边缘。
“快把木板铺开!”一个年老的军官,大吼着。
很快,几十块长长的、特意拼接在一起的木板从壕沟两旁铺了上来,形成了一道宽阔的斜坡通道。
“上!”
在军官的率领下,数百号明军士兵沿着木板构成的斜坡冲了上去。
这些明军的战斗素养显然不弱,在行进间依旧井然有序,丝毫没有因为上方关墙正在向他们放弓弩的敌军而慌乱。
“放床弩!”城头上的安南军将领,看到了下方涌上来的明军,他当即下令,让宝贵的床弩对下方进行打击。
小孩胳膊粗的床弩箭矢就像是一杆杆短枪一样,当这些倾泻下来,顿时在明军的阵列中,留下一片血腥的残肢断骸。
没办法,在这种距离上,被床弩射到,根本不是祈祷自己能不能防御的问题,而是祈祷最好不要被穿糖葫芦,害死其他友军。
城头的箭雨愈发密集,显然安南人害怕了。
明军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了损失,这种损失,甚至不是火铳手同样全力开火所能帮助避免的。
这样的损失对于一部分身经百战的老兵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对于那些从长江南北二十个卫抽调的普通士兵来说,则是一件非常致命的事情。
尽管每次箭雨射下来时,他们总能够及时闪避或使用盾牌来躲避箭矢。
但是在密集的箭雨之下,还是有不少士兵被射伤,或者被流矢射杀,或者摔倒在地。
不过他们毕竟都是被选出来攻城的,即便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他们也坚定不移地推进着,一直抵达了关墙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