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紧赶慢赶,等到了长安,已经临近年关。
花影常年生活在山中,很少见这么繁华的街市,一时看呆了眼。
一路上拉着许辞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姜初月摇头失笑,只安静看着书,也不管他们。
马车刚在公主府停下,赵成便急匆匆赶来,“哎哟,我的公主哟,您这是去哪儿了,陛下可等着您呐。”
“不知父皇找我何事?”
姜初月在台阶上站着,神色间一片清冷之意。
赵成急得不行,忙道:“公主哎,陛下没说,老奴哪里知道,您快随老奴进宫吧。”
见此状况,姜初月只好朝一旁的花影道:“你同我一起进宫。”
赵成想问问这是谁,可姜初月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想到公主能进宫,他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夜色渐深,勤政殿内烛火幽暗,建元帝的轮廓,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
“民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花影跟着姜初月行礼,刚刚进宫时,姜初月已经大致给她讲了基本的礼仪。
好在她并不愚钝,反应极快。
“你带来的是何人?”
建元帝声音暗沉,身躯藏在夜色中,让人看不清楚。
花影到底是常不在人世,不知凶险为何物,好奇的在殿内打量。
姜初月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任凭她展露性情。
她始终明白,真诚比刻意的伪装,更能拿捏人心。
“回父皇,她是医圣花景明的后人。”
姜初月身姿笔直,面上神情淡然。
“儿臣知道,宫中御医都是天下医术最精湛的。但御医毕竟久居于京都,不及民间大夫,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所以,儿臣请她来为父皇请脉。”
她的话音落下,建元帝沉默半晌,才问道:“岁宁,你可知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姜初月自然知道。
皇帝本就病重,若启用了她推荐的大夫,身体愈来愈差,直至亡故。
那么,她将会被朝臣,被天下人声讨,认为是她故意毒害皇帝,连带着她的性命,也会一起葬送。
倘若,皇帝因此好了,大家只会认为,这是她作为子女应尽的孝道,算不得什么。
皇帝是好,是坏,她都讨不了好。
可姜初月只是平静地回道:“儿臣只是担忧父皇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