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看眼下这场景,所有人都被幸徒的殒落给吸引了,几乎没有人在注意他,这不正是他逃离的好机会吗?
江灯琼没有再浪费时间,最后看了一眼那冷森的太上长老阁,然后立刻飞身朝着道宗外逃去。
待人们从幸徒殒落的消息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江灯琼也已经逃得没了踪影。
江灯琼一路逃到了帝仙京之外,却突然犹豫了下来,身形也停下了。
他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就像当年的裴珩一样如同老鼠一般四处躲藏?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帝仙京中这一张张虚伪的面孔,一定会在他逃出去之后,给他扣上一顶刺杀天机阁阁主的帽子,怎能让他们如愿?!
他才不要做这些人手中肆意玩弄的棋子。
他要做那掌棋之人!
江灯琼袖下的拳头紧攥了起来,下一刻,便转身又进了帝仙京。
幸徒殒落的第三天,整个帝仙京内已沸沸扬扬地传遍了江灯琼杀人后遁逃的事情。
与此同时,帝仙京的上空好似出现了个巨大的漏洞一般,阴沉沉的许久都没有出现过太阳,暴雨从中倾泻而下,连着许多天,这里都处在阴雨连绵,暗无天日的环境下。
天机阁内,幸徒的幼子一身缟素站在窗前,看着那笼罩在黑暗中的帝仙京,眉头越皱越紧。
“父亲,果真如你生前所言,天道发怒了。”
天空之上风云变幻,而静水居内,早已脱离了归一道宗的阮自安也再无闲心闭关,他走出了房间,朝着外面看去。
这雨水打在身上,竟如尖刀刺入身体那般疼,一滴一滴密密麻麻地向着人们袭来,那感觉,宛若凌迟。
见此,阮自安的心脏猛然一跳。
他们这些大能修士尚能抵抗这雨,可外面还有无数百姓呢!
焦急之下,阮自安赶忙向着静水居外飞去,然而动身前的那一瞬,他又迟疑了片刻。
脑海中又回想起前不久幸徒派人悄悄送来的一道传音符。
“阮前辈,我最后为你算了一卦,卦象中说,只要你永远不离开静水居,便可长命。”
不能离开静水居……
可他当真要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吗?
他大抵是办不到的。
思至此,阮自安抬手用灵力撑起一片护盾,向着帝仙京的长街上飞去。
因幸徒殒落和柳崇延寿数将近的事情,四大门派都忙得团团转,根本无人顾及外界的百姓们在这雨罚之中会不会丢掉性命,当阮自安赶来的时候,长街之上已经是血水满地。
百姓们仓皇逃窜着,在雨罚中挣扎着,抱着地上那已经断气了的尸体痛苦哭嚎着,这哪里是修仙者的帝城,这里分明是人间炼狱!
“救命!救命啊——”
“娘,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啊——”
阮自安来不及去想那么多,立刻动用了自已全部的灵力,撑起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将天空中的雨罚隔断在外。
原本打在身上的痛苦骤然消失,人们方才注意到了那正艰辛支撑着结界的人。
同一时间,江灯琼侧身躲在巷口的拐角处,目光朝着那站在街上的阮自安看去。
他眸光一闪,心下已经有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