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位可有些按捺不住了!”
魏帝未语,目光转向魏阳,显然在寻求他的意见。
“无妨,让他稍安勿躁,脾气如此暴躁,正好消消火。”
文喜公公一时不解:
“九皇子殿下,您说的‘消火’是……?”
“有劳公公,烦请您准备一碗莲子羹,记得加少许决明子。”
“决明子!殿下,此物易使人昏昏欲睡……”
文喜话音未落,恍然大悟,转而望向魏帝求证。魏帝轻轻颔首:
“依阳儿之言,去办吧。”
文喜心中暗自嘀咕,九皇子怎变得如此狡黠,竟想出这般促狭之计。夜已深,困意正浓,加之决明子催眠之效,谈判岂非泡影?
不出所料,一刻钟后,北周国师显露疲态,声音中透着倦意:
“贵国陛下究竟何意?若再三推诿,我即刻离宫!”
文喜笑颜依旧,巧言安抚:
“国师误会了,陛下承诺必以礼相待,事毕即刻前来,万勿心急,应是片刻即至!”
言罢,一小太监匆忙而至:
“国师大人,陛下召见!”
北周国师强忍睡意,由小太监引至御书房。
“北周国师庄莫禅,参见陛下!”
虽言参见,庄莫禅仅微微欠身,未行跪拜大礼,这让魏帝心中不悦。但此刻情势微妙,不宜发作。
“哈哈,国师久候,今日国务繁重,未知国师深夜造访,有何要事相商?”
庄莫禅抬眸,忽见魏帝身后立着一位青年,显然是大魏皇子,却不知排行几何。短暂疑惑后,他振作精神,摇了摇昏沉的头颅。
“大魏陛下,我北周条件已然明确,为何迟迟未得回复?难道真要我北周铁骑踏破玉门关不成?”
“嘿嘿,若真如此轻而易举,尔等岂会屈尊降贵,与我谈判?”
魏帝未及开口,其身后魏阳已阔步而出,挺身挡前。诸多事宜,由帝王亲口言说,确有不妥。魏帝深谙此理,故而在庄莫禅驾临之前,便暗中嘱托魏阳,使之成为此次会谈的主导。此举非全然基于对魏阳的信任,实则是魏帝为自己预留的退路。一旦谈判不利,魏帝便可当着庄莫禅之面,严词责备魏阳,随后亲自介入,挽回局面。
“阁下是……?”
庄莫禅面露困惑,似是察觉到魏帝将话语的主动权赋予了这位青年。
“在下乃大魏王朝之九皇子!”魏阳朗声答道,气势不凡。
此语一出,庄莫禅那锐利如鹰的双眸闪过一丝讶异。
既至大魏,自是事先做足了功课,对于可能出面的皇子们亦是了如指掌。其中,九皇子魏阳给他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
无他,只因一位帝王竟诞下一个天生痴愚的儿子,此事早于北周间广为流传。
然而,今日一见,庄莫禅却发现这位九皇子非但不愚钝,言辞间更透露着锋芒毕露!
“殿下此言何意?”庄莫禅心知肚明,魏阳主动请缨,自是要先挫其锐气。
“大魏当前所面临的困境,无需在下赘述,难道殿下意欲直接诉诸武力?”魏阳从容摇头。
“本皇子并未言及开战,此举非惧尔等,实乃家父皇恩浩荡,不忍见百姓因战火而生灵涂炭耳!”
“好一个舌灿莲花的九皇子,此刻辩驳再多,也难改你大魏处于下风之事实!”
见魏阳仍试图寻找借口,庄莫禅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古语有云,弱国无外交。
北周强盛,言辞间自然多了几分底气!
魏阳却面带自信,从容不迫:“有一点你必须认清,虽说我大魏当前处于不利,但这并不意味我们无法一战!南方楚国正与我方商讨合作,不妨直言相告,无论局势如何,我大魏绝不会以皇子为人质,送往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