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挽澜拨通了薛教授昨天给她的一个电话。
是723局西北分局的求助电话。
“喂,我要报案,有一伙流窜人员欲要打劫我,不小心摔到了猎人在野外布置的陷阱里。”夜挽澜低头,踢了踢连爬都爬不起来的青年,声音淡淡道,“他们似乎和文物失窃案有关联,希望能够尽快追捕归案。”
723局西北分局的接线员听见这番话,瞬间严肃了起来:“好的,小姐,请您再汇报一下您的坐标。”
夜挽澜看了一眼天空,报出了东经和北纬的度数。
接线员语气急速:“请您稍等,我们会立刻派人过去。”
天色尚好,夜挽澜抬起一脚,重重地砸在了青年的背上。
“噗——!”
青年又吐出了一口血,双眼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夜挽澜神情依然淡淡,她将几个青年全部踢进了最近的一个陷阱里,这才拿出纸巾来擦拭双手上的灰。
“王兄,我们喝酒。”夜挽澜在河边盘腿坐下,“没找到你最喜欢喝的清浆酒,只能以此代替一下了。”
她抬起手,又将酒壶里剩下的半壶酒倒在了地上,很轻地笑了笑。
“你一定不知道,如今的神州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吧。”
就像三百年前鼎盛期的宁朝,谁也不知道竟然会在一夕之间覆灭。
三百年后的今天,也没有人知道神州人可以在残败的废墟之上将家园再次重建,并挤进世界之林。
“现在是现代社会了,有很多高科技的东西,连我都很惊讶呢。”她月牙眼弯起,露出一点笑,“但是我们那个时候的传承也依然还在,虽然微小,但我保证,以后会逐渐恢复。”
很长很长的一段沉默之后,夜挽澜才轻声说:“但是王兄,我好想你啊。”
所有亲人之中,她和鹤迦的关系最为紧密。
她去世之前,最后看到的人也是鹤迦。
投胎转世到现代,夜挽澜本以为她可以在史书上看见燕王一路打到北陆的事迹,亦或是圆满退休,过上养老生活。
可她怎么也未曾料到,在她故去后六年,她的兄长也死在了极其年轻的年华——
28岁。
史书记载,1723年,不明势力入侵,燕王死战不退,葬身燕山。
从此,这山是他的骨,河是他的血。
阳光落在长河上,泛起点点波光。
夜挽澜静静地坐在河边,花瓣被风从树上垂落,飘在了她的肩膀上,同她一起看塞外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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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内城。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茶都已经添了几回,夜挽澜依然未归队。
薛教授坐立难安:“怎么回事啊?出去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晏听风没说话。
他眼睫垂下,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这才开口:“冰河。”
冰河悄无声息地出现:“先生,723局接到求助电话,说是有一伙盗墓团伙的喽啰掉进了陷阱里,正在派人过去呢,应该是夜小姐……”
“723局?!”薛教授大惊失色,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我昨天才给了她联系方式,她今天就联系上了,坏了,一定是出大事了。”
冰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薛教授“嗖”的一下冲出了餐厅,速度堪比世界百米赛跑冠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