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又一个360°的大旋转。
宁幼恩:【爸爸,爸爸。。。。】
陌生小孩:【爸爸,那个姐姐在叫谁,是在叫你吗?】
宁幼恩止住脚步,揪着心口望向那黑暗入口处,唯一光影聚集的地方。
一个拿着球拍的小男孩,牵着尹父的手回头困惑看她。
【爸爸?】
宁幼恩绝望,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小,全部吞咽回喉。
可眼神还在有所期待,抱有渴望。
但最终的一切,还是掐灭在那声等来的回应中,【那个姐姐不是在喊我,你听错了。】
“啊。。。。。”
宁幼恩猛然睁眼,坐起,发梢湿了一片。
她粗喘着气息,指尖擦过,分不清是房里闷出的汗水,还是眼泪。
周承忠知道宁家倒了,抛出诱惑的条件,亲自找到周泽惠,拿她作为压垮宁幼恩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梦里的舆论咆哮,质问,埋怨,还有。。。。十年未见的生父。
她曲起膝盖,抱头痛哭。
“为什么,明明是我救了周奶奶,明明同周赫有婚约的人是我,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全变了。”
【你腿受伤了,傍晚下山吃斋饭就不去了。】
睁眼,是周泽惠一个人在山上的茶汤旅店房间里,左边的小腿背敷着冰袋,擦了药。
【妈妈,那奶奶没事吧?】
周泽惠拿起周老太早上塞她手里的护身符,端详得仔细,语气听不出情绪,淡得如水,【那老太太福大命大,没事,你在这屋里待着,等会妈妈让旅店的阿姨给你送饭菜,哪都别去,知道吗?】
宁幼恩刚从午睡中醒来,迷迷糊糊的,【知道了妈妈。】
当年十四岁的宁幼恩,哪里知道自己救的是京市圈首富家的老太太,也是白天登山那会,见到的白衣棒球帽哥哥的亲奶奶。
周泽惠一招狸猫换太子,在她同周赫相遇的交叉点,狠狠切断。
往后的日子,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唯一能触及的,就是倚靠着宁幼琳这层关系。
他是姐夫,她是妹妹。
即便能把自己给了他,也得躲在别人的躯壳里,做不了真正的宁幼恩。
泪干,梦醒,又浑浑噩噩。
她深深陷回床榻,湿透的枕芯包裹住她,“周赫,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
翌日醒来。
空荡荡的卧室里,宁幼恩蜷缩成团。
按开窗帘,灼热的晨光袭来,她被迫睁眼。
身侧的床单没有皱褶,冰凉的温度提醒着她,周赫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回来了。
口口声声喊着要他离开,要他走,不跟他同住。
可两日没有他夜里,宁幼恩都在无限循环地做着各种各样的噩梦。
洗漱完,她给自己昨晚留下的黑眼圈遮了暇。
拉开主卧房门,她晃神愣住。
脚下铺满一地的白玫瑰,从主卧门外的过道上,一直蔓延入内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