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问他:“就这样不好吗?”
“……什么?”
“就这样,你可以住在我的庄园里,我得了空回去看看你,顺带着看看你的研究,你现在已经加入了研究院,也可以向院长申请自己的个人实验室,为什么一定要加入我的实验室?”
“慕容枳,你的研究方向和我的并不相同。”
“可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更何况,法厄弥斯并不是专精一样东西,她在机械方面同样有极高的造诣,不然不会在当初一眼就看出慕容枳的天赋。
“你太贪心了,这样不行。”
你太贪心了。
贪心什么?
贪心和她一起做实验吗?
不对……回顾自己的内心,慕容枳想起法厄弥斯的天赋,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感知情绪啊。
那这些年来,他那些如潮汐般起落的情绪,身为月亮的她是否尽收眼底呢?
答案毋庸置疑。
法厄弥斯知道他的爱,但是对这种甜腻固执的情感向来避之不及的她什么也没说。
她本可以在几年前就满脸嫌恶地杀了他,或者干脆不再见他,可是她选择了若无其事。
这是否是一种应允呢?
所以……
她才会说,想要更进一步的慕容枳“太贪心”。
慕容枳恍惚着回过神,这句陈述仿佛穿过了时间和空间,重重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成为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
“……怎么又醒来了?”
她的声音恍若隔世,“你很抵触我看见那段记忆吗?亲爱的,我想你一直都误会了一件事。”
慕容枳恍恍惚惚地抬头看她。
“向我自荐枕席的人很多,但我答应的只有你一个。”她依旧笑吟吟,如初见那般轻松,“要我说得更明白一些吗?”
慕容枳终于得知了问题的答案。
那个他一直有所预料的、不愿意相信的答案。
她一直都知道。
“我一直在纵容你。”她说,“这样还不够吗?”
够吗?
和她不同,慕容枳总是贪心的。
他觉得够,潮汐总是随着月亮的变化而变化,慕容枳无法掌控潮汐,他对法厄弥斯恍若施舍的吝啬注视心旌摇曳,所以总想着渴求更多。
但是法厄弥斯明明白白的态度告诉他:对她来说,慕容枳确实是特别的。
这份特别足以让慕容枳超过其他脑袋生疮的蠢货们,成为法厄弥斯眼中唯一合意的人类。
可比起她的研究,她的追求,她为真理上下求索的渴盼……这种特别也只能占据她心中非常渺小的一部分。
法厄弥斯可以容忍这样驳杂粘腻的情绪,她一句否认的话都没有说过,勉强允许慕容枳就这样和她相安无事地度过未来——如果不是他想要更多的话。
织梦者的岁月很长,在他之前和在他之后,都有不少人对她,或者对她的研究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