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云到铁雁门帮工已有好些年,却还没认真见过这两位高门弟子。
当下放眼仔细打量,就见那魏恭良生的一表人材,身量与自己仿佛。
面如冠玉,身形修长,着一身白。腰佩一口三尺七寸长剑,也是白鱼皮鞘,在人群里甚是扎眼,加之他生的高大,越显的人才出众。
另一位朱光辅则身量矮些,年纪不大,却已蓄起两撇八字胡。他相貌平常,人又生的精瘦,炭一样黑的脸,扎一看比之魏恭良相貌可差的远。
可鸣云眼光与常人不同,见朱光辅立在当场,两臂顺势垂在腰际,露出袖笼外的一双臂膀却是如钢筋铁骨一样。
五指指关节也是个个镶了铜一样的油光锃亮,虽是声势不显,隐隐然却能与魏恭良分亭抗礼不弱分毫……。
正在鸣云看的出神时,肩头忽然被人一拍,跟着有人开口道:“小云,你怎么站在这里,快和我回库房去!”
鸣云回头一看,见来人是码头管事唐主薄,他正为码头上立着这么多人奇怪,忙开口请教对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唐主薄五十岁不到,在铁雁门中却帮佣近了三十年,是当年铁雁门老掌门在世上赁下的。
为人颇精细,平日将码头上账务收拾的十分清楚,虽然不是铁雁门弟子,但却算得上门中老人,铁雁门的大小事情都逃不过他。
见鸣云问他,眉头不由一皱,当下先不答话,拉了鸣云走到一旁偏僻处才开了口。
“今日有远来贵客,苗掌门与朱师傅特命门下弟子到码头上迎接,闲杂人物,如你我这样,不是铁雁门弟子的都要回避!”
周鸣云对铁雁门派要紧事略知一二,当下问道:“可是洞庭湖上的万柳山庄有人来了!”
唐主薄点了点头道:“你这孩子料事倒准!只是听说这一次来的不只有刘家子弟,还另有别派的高人!”
“高人!”鸣云惊声道。
“不错!”
说了这话,唐主薄看了一眼鸣云才道:“不但听说是高人,还是年纪非常轻的少年男女。”
“少年男女?”
鸣云疑声道,旋又眉眼一张,笑道:“所以今儿才有这么多弟子穿的这么精神来码头上!”
唐主薄是个精细人,留意周鸣云不只一日。知道眼前少年人一心是要拜入铁雁门学艺的,苦于掌门人一直不肯收留,晃眼之间,已在铁雁门帮了五年的工。
唐主薄年少时念过几年书,加之为人精细又在码头上帮佣三十年深知铁雁门根底,已猜度出掌门人为什么至今不肯收留周鸣云。
只有鸣云不知铁雁门过往历史,一心还在期盼掌门人收留。有心想提点他一下,可自己到底在铁雁门讨生活,不便将门中事告与周鸣云。
何况他也总觉得眼前少年人与众不同,怕是真有什么隐瞒了铁雁门上上下下,如真的这样,自己好心开口,反有牵累自己的可能,所以终是将到了嘴边的话丢过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