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天堂跌落地狱的失重感让她差点从台阶上栽下去。
她僵硬地转过头。
瘦弱苍白的女人刚从车上下来。
女人穿着一件一字肩的长款黑色晚礼服,周身没有任何装饰,看上去跟喧闹繁华的会场格格不入。
就像是来给谁送葬似的。
高跟鞋磕在红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响声像是敲在在场所有人心上。
喧哗的人群安静下来,唯有摄影师还在机械地按动着快门。
无需繁琐华贵的礼服,无需张扬迷人的微笑。
她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全场的焦点。
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眉角脸颊上还有未痊愈的擦伤。
她没有化妆,但已经足够美丽。
锐利的眉眼像是刀剑般刺穿观者的心脏,柔和精致的五官却又让她宛如慈爱的神明。
没有多余装饰的礼服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修长雪白的脖颈和雕塑般的锁骨。
瘦弱的身躯和脸上的伤痕让她有种破碎的美感,可那如同冰河般的眼睛和笔直的脊背又让她看上去坚不可摧。
她本身就是个充满了矛盾美感的艺术品。
没有人上去要签名,没有人再发出一声嚎叫。
彷佛她愿意屈尊来到此地,已经是给予了他们莫大的荣幸。
手中的花束坠落在地上,折花却恍然未觉,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木颜一步步向她走来。
就像是看着那些循环往复的噩梦渐渐变为现实。
女人的手里空无一物,她却像看见了一柄寒光四射的剑。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她要来砍下我的头颅。
“哇哦,木小姐好帅啊!”安柠的病房中,辛慈坐在病床前,看着电视上的直播画面,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安柠吃着她带来的炖鸡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还锁在屏幕上。
风城这会温度不高,也不知道木姐姐冷不冷。
辛慈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女孩身上,几分不确定道:“你有点不对劲。”
安柠无辜地望着她,“哪不对劲?”
辛慈啧了一声,拧着眉头打量她半天才说,“说不上来,不过总感觉我要是现在当着你的面摸木小姐的脸,你会把我的手拧断。”
安柠笑了笑,眼神很温驯,“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