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宇破产了。
对于整个C国来说,这都称得上是个大新闻了。
毕竟环宇的陆董事长连续十几年都是富豪榜上的钉子户,可以说得上的家喻户晓。
还有他那个儿子,更是出了名的败家子儿,热搜榜上的常客,以酷爱炫富以及私生活混乱闻名。
社交软件上po的图片除了豪车就是名表,再不济就是跟哪位明星的亲密合照。
当红的流量,不论男女,就没有几个他沾不上的。
要不是长的还算好看,早就被无数追星女孩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顶级纨绔,现在却站在一家远离城区的快捷酒店门前犹豫徘徊。
要搁在三天前,陆秉文死都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住快捷酒店。
但是现在,老爸破产心脏病发进了ICU,家里的房子车子也都被法院封了,浑身上下拿着不到一千块钱的陆少爷,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算了,脏乱差就脏乱差吧,总比睡大马路好!
在门前徘徊十一个来回后,陆秉文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你好,欢迎光临。”
此时已经是临近午夜,柜台内的前台小姐精神有些恹恹地打了个哈欠:“请问有预约吗?”
这种低端快捷酒店居然也可以预约?
陆秉文颇为嫌弃地看了眼还没自己家衣帽间宽敞的大堂,摇摇头:“没有。”
“标准大床房120,高级大床房136,有窗有WiFi,包括一顿早餐,您需要哪一种?”前台小姑娘机械般的重复着话术,头却连抬都没抬一下。
陆秉文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标准房吧。”
别看小姑娘一副随时都要睡着的样子,手指在电脑上操作起来却很麻利,没多一会儿陆秉文的入住就办好了,将房卡从柜台上递出:“三楼左拐第二间。”
两分钟后,陆秉文站在不到二十平的逼仄小房间中,再次陷入了纠结:这床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自己真的要上去?
作为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陆秉文是有些洁癖的。
但是很快,等睡意渐渐袭来,他就明白了,自己那点狗屁洁癖,在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前真是不够瞧的。
第二天一早,陆秉文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家的卧室。
翻身从地上捡起昨晚不知怎么脱下来的裤子穿上,陆秉文沉思了良久,打开手机,点进微信。
果然,曾经每天都会被消息淹没的界面上,此时干干净净,除了几条公众号的推送消息,一无所有。
“靠,这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白眼狼!老子才落魄几天啊,就他妈连人影都找不着了。”
陆秉文愤愤的盯着手机屏幕,恨不得将它看穿,但饶是他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任何一条消息来。
果然树倒猢狲散,自嘲地笑了笑。
陆秉文双手掩面,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体会到何为无助,何为酸楚。
如果不是老陆还躺在医院里,陆秉文真想找个楼跳了,一了百了。
但现在,为了父亲,他也只能撑下去。
虽然因为家里的变故,老陆已经从昂贵的私立医院转到了市里的人民医院,但那一天小一万的ICU费用,对现在的陆秉文来说,依旧是个天文数字。
虽然公司之前聘请的CEO在临走的时候看在这么多年的情面上,帮他支付了一个星期的费用,但现在距离到期也不过四天时间了,该去哪儿弄钱呢?
这个问题可难倒了陆秉文,作为一个全国知名败家子儿,他向来是花钱如流水。
挣钱嘛,不好意思,一窍不通,丝毫没遗传到父亲的经商天赋。
所以,别提是给父亲挣医药费了,陆少爷能不能养活自己都得两说。
这酒店只定了一晚,中午十二点前就得退房了,陆秉文边往嘴里塞着酒店提供的免费早餐——一桶泡面,边在脑子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一阵白光闪过,陆秉文以为是闪电,从小害怕打雷的陆少爷赶紧放下手中的塑料叉子低头捂上耳朵,然而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打雷的声音。
再一睁眼抬头,桌子上却多了个毛茸茸的白色毛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