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可鉴,儿臣当时志向未移,谈何泄密?”
他口才了得,顾孟祯无可辩驳,自嘲一笑。
“嗯,言之有理。”
宁奉哲暗自松一口气。
“多谢父皇体谅。”
顾孟祯心觉有趣,肆意玩弄起来。
“口口声声父皇,你难道不想打听,生身之尊,是为何人?”
保命要紧,宁奉哲口是心非。
“父皇抚养之恩,儿臣不能忘怀,无意探知陌生。”
顾孟祯端着茶杯,惬意饮茶,尽情享受他的示弱。
“月盛第一孝子,怎会如此?”
宁奉哲举手投足,心悦诚服。
“儿臣,切实孝忠父皇,但是‘第一孝子’美名,愧不敢当。”
顾孟祯安适如常,坐态轻松。
“孝忠父皇,便是劝其退位?”
宁奉哲低声下气,不失雅量高致。
“儿臣只是转达帝瑾王瑜旨,父皇如果不愿,可以拒之。”
顾孟祯舒眉展眼,不乏骄易。
“颜主瑜旨,朕何从拒绝?抗旨不遵,其祸不小,朕只怕,吃罪不起。”
宁奉哲惠风和畅,语气尤其温柔。
“儿臣自当倾尽所有,谋计其中,襄助父皇全身而退。”
顾孟祯慢条斯理,放下茶杯,冥冥发笑。
“莫非以为,哄话一番,足以活命?”
深感境况不妙,宁奉哲着墨渲染,抱诚守真。
“哄话与否,只要父皇恩赐一点机会,儿臣披心相付,定能自证清白。”
“儿臣孑然一身,入宫求见;拒帝玥王位,不肯凌驾父皇之上;博得盛名,进献父皇。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你我父子,就算不是亲缘,也非毫无亲情。儿臣履信思顺,襟怀坦荡;父皇心如明镜,一眼即明。”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儿臣卑拙之孝,万望父皇勿疑。”
顾孟祯玩趣起劲,逸兴愉然。
“你的孝心,朕从来不疑。”
宁奉哲洗耳恭听,在心里揣度其意,笑声隐约之间,似有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狠。
果如杜大人所言,父皇杀机已起。